許卿用力甩開他的手,吼道:“我知道,我說我們分手吧!”
學校裡和女生曖昧,藏著不讓他見,還玩兒這麼火,都上過床了!瘋了瘋了!一定瘋了!分手分手!必須分!
許卿氣炸了,腦袋裡彷彿燃著一團火,噼裡啪啦,瘋狂燃燒!
時初沒想到他會輕易說出這句話,腦腔裡似有海嘯。他壓制著暴怒的情緒,拽著許卿往臥室走。
“你去睡你學姐吧,我要回許家,放開我。”
許卿像一隻小貓,在老虎懷裡做無謂抵抗。時初用力將他一扯,他整個身子砸在自己胸口,時初順手抱住,粗魯地扔在床上。
“你給我說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惡魔一般的聲音響起,時初禁錮住他的雙手,壓在身下。
許卿倉皇失措的想要逃跑,不管怎麼掙扎,男人都像是籠罩在他身上的一片陰霾。
“發生了什麼還用我說嗎,你和高三學姐的事都傳遍學校了。”
高三學姐……
時初瞬間意識到了什麼,眼底頓時浮出一絲驚慌失措,他帶著幾分緊張開口,喊了一句:“許卿,不是你想的那樣。”
“證據都被我發現了,你還有什麼好狡辯的。”身下的人幾乎將每個字咬著說出來,隱隱有恨。
證據。時初眼底閃過一瞬光芒,他忽然鬆開他,猛地巡視一眼房間,定格在地板的兩片安全套上。他慌忙解釋起來:“那的確是學姐送我的,但我們真的什麼也沒發生……”
“你不覺得很可笑嗎?”許卿怒極反笑,嘴角擒滿厭惡與諷刺,“出軌的人永遠都會說自己沒有出軌,精神病裡的病人也永遠說自己不是精神病。”
原來在許卿眼裡,他們的愛情這麼脆弱,竟然說他出軌了,還把他拿精神病作比較。
時初俯身,捏住他的下巴,靜靜看著他,頓時有股怒火直衝頭頂,眼裡一陣溼潤,額角青筋暴突:“我的愛就這麼一文不值嗎,你都不肯信任我。”
許卿是相信時初的,可正因為這份信任,才會有如今的學姐,後來的高殷勤。
“我已經把我的全部給你了,你還有什麼可懷疑的。”時初的眼神。凌厲又決絕,好似箭一般,禁錮許卿的力量也無休止地增大,痛得許卿毫無知覺。他只是覺得一瞬間,他們之間彷彿隔了一條銀河,身下的人突然就變得遙不可及。
而這條銀河,是信任。
“那個學姐其實……”
“我知道。”
時初的心臟驟然一緊,他本想解釋,然而一開口,滾燙的淚水就從許卿晶瑩的眼眶簌簌滾落。
“我知道。”身下的人搖著頭抽咽地重複,原來靈氣逼人的星眸,此時已然被淚水浸透。他原本想大聲吼出來,可一開口,喉嚨已經哽咽成一片模糊,“哥,你畢竟是男人,該找一個女朋友了,其實你和她還挺配的。”
他看他的眼神,仿若被欺負的小貓咪,即將受到大灰狼的撕咬,充斥滿恐懼和委屈。時初只聽見自己劇烈的心跳聲,整個人都是木訥的,像空有一顆心的木偶,他在才似乎以後到,他的脾氣太過了,不僅讓許卿受了委屈,還兇了他。
時初緩緩鬆開手,看著許卿水瑩瑩的眸驚慌失措,不知如何是好。
淚水如決了堤的洪水襲來, 任許卿如何抵擋也擋不住。時光會記住所有委屈與傷害,然後堆積到一個點,摧毀平日裡所有堅不可摧的外衣,將內心最柔弱的地方暴露出來。
“我也懂,光是男人的身體是滿足不了你的,”許卿也不知道為什麼,一生起氣來就會滿口胡言,顛三倒四,眼淚遛進嘴角,鹹鹹的味道在舌尖化開,與哽咽含混成一片,“放心,我不會反對的,這是你因有的權力,我本就不該獨佔你。”
心像數萬根鋼針插著,嗓子似被什麼東西塞住了,無比難受。
時初想抹去許卿臉上的淚,可一抬手,許卿以為他要出手打人,反射條件地一伸腿,剛好踢中了時初的要害。
他悶哼一聲,旋即疼痛瀰漫全身,一瞬間失去了所有力氣。許卿逞機推開他,帶上錢包跑出公寓。
初夏的下午,有溫暖的餘輝,昏黃的天,風拂過,窗外的槐樹枝葉亂晃。
他捧在手心疼愛的蝴蝶,飛走了。
時初慢了一分鐘才開始追他。此時兩個人之間隔著的距離,不但沒有絲毫拉近,反而越拉越遠。
按許卿的性子,並不敢一個人跑太遠,頂多回許家藏起來。可時初翻遍了整個許家也沒找到他,他心如擊鼓,生怕許卿出什麼意外,生怕有壞人,他被拐走,生怕天黑路長,他不知道方向。
他走出許家大門,無力的蹲下,眼睫毛上有水珠瑩瑩發光,晶瑩剔透。他雙手自責地敲擊著自己的頭卻不知痛。
時初啊時初,為什麼你不能事先說清楚呢,你看,你已經把小朋友氣跑了。
許卿啊許卿,為什麼你不能相信這份情呢,你看,你把冰山男神擔心哭了。
*
時光的手啊,翻雲覆雨。城市和街道都已改頭換面,可總有些東西不肯隨雲飄走,也躲過了雨水侵襲,只是埋進土地,沉澱得更深更秘,最後又被重新挖出來,讓人再次回味一下那甘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