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錯。”阿德米索爾對售票員咧嘴笑了笑,“克倫威爾少爺是近期才回家,抱歉,這是隱私不方便說太多。”
他熟練地翻轉身份證明又推了回去:“您應該能理解吧,這並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
售貨員女士再次翻開身份證明,看見了幾張印著國王亨利·奧古斯都一世頭像的紙鈔。
她的眼睛一下子睜大,輕輕咳嗽一聲,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把紙鈔轉移到桌下。
“一張一等艙的票,帶一位貼身男僕是嗎?”
“沒錯。”阿德米索爾微笑回答。
下午臨近兩點半,皇家鵜鶘號龐大的船身停靠在恩馬特港口。
跟它相比,碼頭上等候的人群和螞蟻似的,呼啦沿著舷梯擁擠而上。
阿德米索爾提著手提箱亦步亦趨地跟在克倫威爾身後,不斷小聲提醒著:“步子邁小一點,腰板挺直。”
兩人登上船後一路向上,越往上走,艙房等級越高人越少。
一等艙的房間在最高處,都是套房,分為帶僕人的和不帶僕人的,區別只在於套房裡的那個小房間裡放的是僕人的床還是佈置成了書房。
來到最高層,一位典型拜朗人相貌的男士面帶怒容,正大聲地和水手爭辯。
“我的船票和我的身份證明你們都已經看過了,現在還要檢查我的行李,沒有這個道理。”
見克倫威爾和阿德米索爾走了上來,他誇張地揮舞雙手,氣憤道:
“如果真的如你們所說是為了安全考慮,為什麼不一視同仁,這兩位先生的行李是不是也該檢查下。”
水手看了眼上來的二人,旋即收回目光,對那位男士搖搖頭道:“先生,請您配合,不然我們有權報告給船長把您請下去。”
“你去,你去叫你們船長來把我弄下去。”男子突然激動,聲音越來越高。
“你們就是在歧視我,為什麼不敢明說,覺得一個拜朗人不可能有錢坐頭等艙?”,他環顧面前的幾個水手,“你們都是這樣想的吧。”
他的目光轉向水手們背後的阿德米索爾和克倫威爾,主動出聲道:“兩位先生,兩位先生,請您們來給評評理。”
“彆扭頭,別搭話,繼續往前走。”阿德米索爾輕推少年,克倫威爾原本變緩的步調重又加快,兩人迅速拐過走廊,把爭吵聲甩在身後。
3111號房間。
進到房間裡,克倫威爾有些不平地問道:“先生,剛才的事為什麼不管,那些水手們明顯在欺負人,他們歧視那位先生。”
阿德米索爾將手上的手提箱扔給少年,嗤笑一聲:“你憑什麼去管?”
克倫威爾臉色轉紅,喏喏道:“我是不行,但您那麼厲害,想管這事還不簡單嗎?”
阿德米索爾呵呵一笑,將外套脫下,少年連忙上前接過,幫著掛到衣架上。
“我又憑什麼去管。”他走到沙發上坐下,發出舒服的嘆息聲,“這種事情太多了,管不過來的。”
“如果連這點事情你都無法以平常心看待,那我建議你還是趁早下船,這樣的心態去了西拜朗只會惹麻煩。”
少年臉上的不忿迅速收起,連連鞠躬,聲音恐慌道:
“我錯了先生,再不會有下次了,您千萬不要趕我走。”
阿德米索爾稍稍坐直身體,看著不斷道歉的少年,暗道自己是不是太過嚴厲了…
他擺擺手,微抬下巴示意克倫威爾坐下,少年依言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