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澡衝的,可真夠長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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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好衣服,打算開車回城吃晚飯的安柯突然很想找人聊聊天,說說自己對這次選擇的煩惱和打算,說白了吧,他想找個人傾訴一番。
可找誰好呢?隊裡倒是有朋友,可他們都有自己的家庭和生活,安柯不想為了自己這個可笑的事情打擾人家。隊長會是一個很棒的傾聽者,但他們剛剛才談過,再去找他,實在是不好意思。
找誰呢?
安柯坐在車上,手指輕輕敲擊著方向盤,沒有一點頭緒。他想來想去,決定先去以前打工的酒吧,喝幾杯啤酒,也許什麼煩惱都不會有了。
打定主意的安柯發動了汽車,緩緩拐出停車場,上了公路,向城裡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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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以前打工的緣故,安柯對於多特蒙德這座城市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何況一家他曾經去了無數次的酒吧呢?
把車停在路邊,安柯推開了他曾經推開過無數次的大門。
酒吧還是老樣子,最起碼看起來是這樣的。只是人換了一撥,還有些老顧客舉著酒杯向進來的安柯打招呼。那些安柯不認識的顧客顯然對於他的出現有些驚喜。
安柯向熟識的人打著招呼,徑直走向吧檯,他坐下的時候,都還在給旁邊的人微笑。
一個女聲在問他:“先生,要點什麼?”
他偏著頭:“一杯冰鎮啤酒。”
“好的。”
等他扭過頭來時,卻被嚇了一跳,為他服務,給他倒酒的侍者不是別人,正是已經很久沒見的林佳!
安柯真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林佳,印象中他們上一次見面還是他調上一線隊之前的事情,那是很久很久以前了……
“怎麼?我們才一年多沒見面,就不認識我了?”倒是林佳很自然。因為她吃驚是在安柯推門而入時,不過那時安柯忙著和別人打招呼,沒看見她。然後她和正對安柯方向的一個夥計打了聲招呼,交換一下,讓她來招待安柯。
安柯結巴了一下:“不,不是……我怎麼記得是很久沒見面了呢?”
“那是因為你心裡都沒有人家。”林佳皺著眉頭,撅著嘴做“哀怨狀”。
安柯被嚇了一跳,“好了,好了,不要說這種沒有營養的話了。我的啤酒呢?”他輕輕敲敲桌子。
林佳也不介意他說的話,笑嘻嘻的把酒放在安柯面前。
安柯覺得從外貌上來看,林佳沒什麼變化,他上次見就是一頭長髮了,現在還是及肩長髮,按理說應該顯得比短髮的時候溫柔些,可是為什麼這臉皮卻比以前更厚了呢?
他是徹底拿這女孩沒辦法了,真是冤家一樣,在哪兒都能碰到她,喝醉了酒在學校門口,想喝酒就在酒吧裡面遇見她。
他不再理睬林佳,自顧自的喝酒。
林佳也不去招呼其他客人,就站在安柯對面,沒事做到把自己前面這塊吧檯擦了不下十遍的地步,都不走開。
安柯覺得很奇怪:“這酒吧換老闆了嗎?我記得以前的老闆是最看不得手下偷懶的。”
林佳拿起酒杯擦起來:“誰說我在偷懶?我很努力的在幹活,而且隨時準備為您效勞。”她用了敬語,可臉上笑嘻嘻的,一點尊敬的表情也看不出來。
嘖!果然是臉皮越來越厚了。安柯在心裡感嘆道。
安柯不想再繼續這種沒有營養的對話,他決定換一個話題。“你怎麼想著來這兒打工?我記得你家裡的條件是不需要你出來賺生活費吧?”
“因為要畢業了嘛。”
“一樣可以叫你家人給你寄生活費呀。”安柯記得像林佳這樣的女孩子都是回國一趟,然後把一個學期的生活費和學費全部帶夠,如果用完了不夠,才會叫家裡匯,可林佳不是那種亂花錢的女孩,從來沒有在學期結束前就出現資金短缺的情況。
安柯直到現在都還沒有注意到,其實他對林佳有多在意,以至於連她的情況都清楚。
“不是這麼回事。只是我現在還不想回國,所以想打工賺錢,給我父母證明我也能獨立。”
“難道他們很想你回去嗎?”
“只有我一個女兒,離家五年了,當然想我回去啦!可我還想留在德國,所以要證明我一個人也能在德國生活。”
原來林佳也面臨著走還是留的問題。可她為什麼要留下來呢?據安柯所知,如果林佳回國,以她家的能力,肯定比在德國打工過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