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張俊這樣答道,然後他望著風青說:“不能推遲嗎?我知道你遲早要回去領錢,但是就不能看完我們和阿賈克斯的比賽再走嗎?”
風青搖搖頭:“傻瓜,機票都訂好了。再說我的簽證也快到期了。當然,最重要的還是……老闆說了,如果我不能在規定時間回去,錢就飛了!哈哈!”
張俊翻了一個白眼,這果然是風青的作風,為了錢和美女他什麼都可以扔下不管。看來那個老闆是生怕風青流連忘返於燈紅酒綠的阿姆斯特丹,只好用這一招來讓他回去了。
“好吧,什麼時候的飛機,我去送你……”既然走是定局,那麼也不再強留。
“呵呵,你真傻了!後天是你們和阿賈克斯的比賽日,你怎麼送我?”
“我……我先開車去阿姆斯特丹,把你送上飛機後再去和球隊匯合。”張俊自認為自己的辦法很不錯,兩頭都不會耽誤。
風青輕輕嘆了一口氣:“你們和阿賈克斯的比賽是什麼時間開始?”
“晚上八點半啊。”
“那麼我的飛機也是晚上八點半的,你要去送我嗎?”風青看著張俊反問道。
張俊嘴角抽搐了一下:“騙人的吧?”
“真的。”
張俊洩氣地倒在沙發上。“你故意買那個時候的飛機吧?害怕我去送你的時候你會當著我的面哭出來吧?對不對?”
“笨蛋!一天之中只有這個時候有去香港的航班!你好好休息吧,不和你鬧了,我還要回去收拾東西。明天晚上我再來最後一次,就該說再見了。”風青********,然後推開了門,“喔!下雪了!嘖嘖,漂亮啊……阿嚏!晚上注意一點,彆著涼了。”他揮揮手,然後邁出大門,再反手將門關上。
張俊聽著他走下了臺階,踩入雪中,然後那輕微的“咯吱、咯吱”聲越來越小,他也越走越遠。
張俊並未起身相送,依然還保持著風青轉身出門時候的姿勢——躺倒在沙發中。
怎麼說走就走了呢?雖然知道遲早會有這麼一天,但是那一天真的來的時候卻依然準備不足。和風哥一起相處了有將近七個月了吧,從一開始的敵視到後來的懷疑,再到現在的默契,治療、生活、訓練,他的照顧無微不至,一個長相粗獷的北方漢子卻有著一顆細膩的心。儘管每次問道他時都說是遵照蘇菲大美女的指使,每次治療的時候都說是因為有老闆給了很多錢。但張俊知道他不是因為蘇菲,也不是因為那鉅額報酬,確確實實是因為他關心自己。
回想一下和他在一起的日子,總是快樂居多的。他們會聊很多東西,當然都是男人感興趣的東西。風哥總是會給他繪聲繪色地講述那些香豔的故事,而且張俊聽得津津有味,真不敢想象如果蘇菲知道了這些,她會做何感想呢?
就是這麼一個來歷神秘的大哥,這一走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還能再見到他了,他說了他是要一個人雲遊四方的吧。
有的時候挺羨慕他的,無拘無束,四海為家,有錢的時候及時享樂,沒錢的時候就去給人家打工,即使睡馬路和乞丐為伍,也不覺的有什麼不好的。不在乎穿的怎樣,吃的怎樣,只要做自己喜歡的事情,開開心心的旅遊就好了。而自己已經被限制住了,身上壓著太多的壓力和期望,不能隨便去做自己感興趣的事情,每一個舉動,每一句話都會受到人們的注意,並藉此對他進行各種各樣的猜測。這樣的生活……有的時候想想真的有些累了。
可惜自己已不能拋下現在這一切,然後像風青一樣生活了。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生活,有的人註定一生漂泊,卻也其樂融融。有的人卻要揹負著更多人的期望,如他們所願去做一個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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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晚上風青果然又來了,經過每天晚上的必定程式後,風青多交代了張俊一番。
“嗯,你現在的腳踝已經完全康復,不再需要我天天為你做推拿了。但是一旦你覺得腳部不適,就要去接受中醫的推拿按摩治療。透過我幾個月的觀察和了解,中醫在荷蘭非常發達,也有著很不錯的基礎。你可以去阿姆斯特丹或者烏德勒支,那裡都有中醫診所,而且門口有很醒目的中文標示,非常好認。我給你推薦一家,是我朋友開的‘神州醫廬’中藥房,不僅出售藥材也進行各種中醫治療。這裡是我開的藥方,你覺得需要可以去那裡,讓他們的夥計給你抓藥,自己回來熬開了藥燻。需要按摩也有師父,我打過招呼的,你去只要說是我的病人,他們會給你請最好的大夫。”有些像交代後事。
說完這些,風青告辭,張俊起身相送,在門口他問了一個問題,“風哥,我們以後還會有機會見面嗎?”
風青想了想,然後才對張俊笑道:“你是找不到我的,但如果我想你們了,我會來找你,找你可要容易多了。呵呵!不過未來的事情誰也說不準,看情況吧!我走了,明天早上我就去阿姆斯特丹,然後在那裡好好玩玩,晚上趕飛機,所以你就別管我了,好好準備,打好和阿賈克斯的比賽,可別讓我在天上了還為你擔心哦!”
“放心吧,不會的。”自己確實沒少讓風哥擔心。
“哦對了,見到蘇菲,代我向她問好。她是一個好女孩,你小子好福氣!如果我再年輕十五歲,我一定會和你競爭的,哈哈!”說完,風青大笑著離開了張俊的房子,他踏雪而行,雪花在他身邊飛舞,那樣子真像一個行者。
張俊有些呆了。
風大哥,一路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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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阿賈克斯的比賽前,張俊總是在想風青這個時候幹什麼了,那個時候又幹什麼了,唯獨自己在幹什麼他卻不在意。
雪已經很小了,張俊總以為它會徹底停下來,但事實是張俊錯了。這冬天的第二場雪“苟延殘喘”了兩天竟然還沒有停。只是不知道這種天氣下機場會不會受影響,如果因為天氣原因沒按時趕回去,風哥會否拿不到屬於自己的報酬呢?但是又一想機場應該有人清理跑道上的積雪,這種小雪還難不了飛機起飛,他又放心了。
現在是晚上八點十五,張俊正坐在阿姆斯特丹競技場溫暖的更衣室內聽著阿德里安塞講話:“這場比賽我只會派一名前鋒,主要還是以防守為主。所以張俊你的壓力會有些大。這天氣很糟糕,球場到現在雖然開了地熱,但是積雪變成了積水,場地並沒有好多少。我們在防守的過程中要儘量少犯錯誤,處理球一定要乾淨利落,進攻的時候則要抓住對方的失誤。這方面張俊你要多跑一點了。”
張俊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這麼冷的天,如果不多跑,估計球真到自己腳下時,自己已經凍成冰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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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姆斯特丹競技場內,球迷們已經來得差不多了,由於天公不作美,所以並沒像以前那樣爆滿,能容納五萬多人的看臺上只坐了七成不到,大部分球迷還因為天氣原因,顯得無精打采的。在這種情況下,很多球迷寧願在溫暖的家中看電視直播,但到場的卻絕對是鐵桿球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