隸州作為大乾與大淵相鄰的一個州,下轄七府四十三郡。這七府中,有三府已被聖血教所佔,如今只剩下承平、太安、廣濟、寧遠四府,仍在靈寶山掌控之下。
而靈寶山宗門總部駐地,正位於太安府。和其他各府不同,太安府作為靈寶山宗門總部駐地所在,府內不設任何郡城,太安府內所有地域,皆由靈寶山直接管轄。
當然,說是由靈寶山直接管轄,但靈寶山對麾下凡人的管理方式,也和大乾其他宗門相同,平日裡並不干涉凡人世界的運轉。
太安府。靈寶山宗門駐地。此地群山隱現,宮殿成群。這些宮殿群又都被仙雲繚繞,時而一群仙鶴穿過雲霧,發出陣陣高亢的鶴唳。
一座巍峨的大殿中。靈寶山的元嬰修士齊聚一堂。
“封鎮守,你剛才所說可都是真的?”殿內,為首的一位元嬰後期修士心情沉重道。
此人乃是靈寶山大長老,修為實力僅在已經隕落的靈寶山掌教之下。可以說,靈寶山原本的實力在大乾七宗中並不算太差,只是靈寶山所在的隸州距離聖血教太近,常年受到魔災困擾。
若非如此,靈寶山的實力不說在大乾七大宗門中名列前茅,至少也在中等之列。
而如今,靈寶山先是與聖血教麓戰數年,不僅丟失近半領土,門內弟子更是死傷慘重。
還未等靈寶山恢復元氣,接下來的京都之戰,靈寶山掌教又被蒼靈子斬殺。
雖說靈寶山掌教壽元本就不多,但對方壽元再不多,也是一位初窺境大修士。
有他在,靈寶山就等於有著一根定海神針,仙霞派哪怕知道靈寶山背叛,也不敢隨便進犯。
畢竟,一位初窺境大修士拼命起來,對仙霞派修士還是有很大威脅的。
再加上靈寶山固守宗門駐地,本就佔據地利優勢,仙霞派想要輕鬆拿下靈寶山,根本不可能。
最大的可能是,仙霞派損失慘重才堪堪拿下靈寶山。這種局面,對於姜衍來說根本無法接受。
仙霞派需要的是一場完勝,而不是一場慘勝。畢竟仙霞派真正的對手不是靈寶山,而是梁州的姬家,以及在大淵虎視眈眈的雙聖教。
大殿內。封仲聽到大長老發問,趕忙拱手道:“稟大長老,在下不敢妄言,仙霞派修士確實和廣元子聯手,一齊進犯我隸州了。”聽到這話。
大長老身旁的一位元嬰中期修士臉上露出不屑之色,道:“封鎮守,依你之言,仙霞派舉宗來襲,你是如何從九河坊市逃脫的?難不成以你的實力,還能從姜衍和廣元子二人手下逃命不成?”聽到這句譏諷之言,封仲也不理會,而是朝著為首的老者拱手道:“大長老,在下所言句句屬實,絕無半點虛言!”然而面對封仲的辯解,殿內一小部分人臉上都露出疑惑之色,而更多之人臉上則是帶著譏諷的笑容。
這其中,要數提問的那位元嬰中期修士臉上譏諷之色最重。說起來,眾人之所以對封仲不信任,還是上次封仲向仙霞派求援,結果仙霞派不僅沒有誠心幫助,反而衝著隸州境內的一座靈石礦而來。
不僅如此,仙霞派最後棄守三郡之地,導致靈寶山的防線崩潰。最終,靈寶山不得不付出慘重代價,這才將聖血教修士從承平府趕了出去。
也正因為此事,一直負責向仙霞派求援的封仲遭到宗門貶黜,從靈寶山最年輕的一位殿主,變成了九河坊市的一位鎮守。
而此刻在大殿內譏諷封仲的,卻是靈寶山另一位殿主。封仲心裡清楚,對方這麼譏諷他,不過是為了打壓他在宗門內的地位和威望。
因為封仲遭貶黜前,一直被靈寶山視為下任掌教最有力的人選。而出言譏諷封仲的這位靈寶山殿主,同樣也是掌教候選人之一。
對方當然不願看到封仲立功,重新回到掌教候選的位置。封仲抬起頭,目光從眾人臉上一一掃過,最終,他的目光停留在為首的老者臉上,悲切道:“大長老!”
“封鎮守,此事關乎靈寶山存亡,還是等宗門查清後再議。”聽到這話,一股絕望的情緒頓時湧上封仲心頭。
他九死一生,用盡底牌這才從九河坊市逃回來報信,結果卻無一人信他。
看著面帶譏笑之色的眾人,封仲只覺他從小修行至今的靈寶山格外陌生。
“是,封仲尊命。”封仲失魂落魄的朝大長老拱了拱手,隨即腳步踉蹌的朝大殿外走去。
只是,待他走到大殿門檻時,一道聲音突然在他腦海中響起。
“封仲,逃吧,逃得越遠越好!”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封仲勐地轉過頭。
大長老!然而,他只看到大長老微微閉著雙眼。封仲默默地朝大長老拱手一禮,旋即化作一道遁光,離開了靈寶山宗門駐地。
目送封仲離去,大長老睜開雙眼。他看了眼大殿內還在為排擠走封仲而彈冠相慶的眾人,心裡頓時湧上一股悲涼。
大長老知道,靈寶山,完了!三日後。仙霞派連下廣濟、寧遠兩府,以勢如破竹之勢,直逼靈寶山宗門總部駐地。
此刻。噩耗終於傳回了靈寶山總部。仍是那座大殿。為首的大長老仍高居首位,此刻,大殿內的一眾元嬰修士,再無此前那副嘲諷封仲時的輕鬆之色。
大殿內,除了大長老之外,幾乎人人臉上都帶著惶恐之色。仙霞派真的攻來了!
一種大難臨頭之感頓時湧上眾人心頭。
“大長老,仙霞派已經拿下廣濟和寧遠兩府,直逼太安府而來,我們現在該怎麼辦?”說話的這位不是別人,正是三日前譏諷封仲的那位靈寶山殿主。
“許殿主,如今之計,唯有死守。”大長老臉色平靜道。孰知聽到這話,這位許姓殿主心裡頓時破口大罵:“你這個老賊壽元將近,當然不怕死,不行,我還有數百年壽元,絕不能死在這!”想到這,這位許殿主眼中眸光一閃,心裡頓時有了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