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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娃噓了潘駙馬一臉,驚住了一眾人。明娃的乳母已經跪在了地上,嚇得渾身直哆嗦。
錢亦繡忍著笑同錢亦錦一起不停地跟潘駙馬躬身陪著罪,“潘先生,我弟弟不是有意的。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梁老國公指著潘駙馬哈哈大笑,邊笑邊說,“潘先生,你的臉實在太招人了,連……”不好說下去了,就越笑越厲害,背都笑彎了,似乎快笑閉過氣去。
靜兒咯咯的笑聲也大了些,四肢不停地揮動著,似乎她也在笑話他。
潘駙馬氣得臉都能扭出水來。他用綾帕抹了把臉,覺得沒多大用,把綾帕丟在地上。再用袖子擦了把臉,袖子是是軟緞,也不吸水,臉上還是溼漉漉的。
錢亦繡順手把靜兒小車裡的一塊大些的細棉布遞給他,潘駙馬擦了幾把,總算把臉擦乾淨了。他低頭看看手裡的這塊棉布,應該是做那個的,又氣哼哼地把棉布扔掉。
有潔僻的他覺得渾身難受,狠狠瞪了一眼車裡那個還在打著哈哈的熊孩子。
梁老國公看到潘駙馬真生氣了,趕緊止住笑,止還止不住,肩膀一聳一聳地。
潘駙馬“哼”了一聲,轉身向臨香苑大步走去。
梁老國公也緊隨其後,邊走還邊勸著,只是這勸怎麼聽怎麼讓人生氣,“潘先生,莫嫌棄,都說童子尿去火治百病,有些人還專門要來喝。真的……”巴拉馬巴拉。
錢亦錦也跟著跑了過去,不住地替弟弟陪著禮。
等他們走遠了,錢亦繡才哈哈笑起來,笑得前仰後合。
明娃的乳孃都快嚇哭了,說道,“哎喲,繡姐兒還笑得出來。明哥兒闖大禍了,那位大人一看就是大官,會不會把我們殺了呀。”
錢亦繡跟潘駙馬有過幾次接觸,覺得他雖然清高又有些擰,但為人還是不錯,不會為一泡尿打擊抱復。但來者是客,雖然她阻止小娘親跟他見面,卻也不願意得罪他。
想到這裡又止住笑,說道,“無事,他氣氣就過了。”看著不住揮動小拳頭蹬著小腿的明娃,她俯身提起他的腿,輕輕在他小屁股上拍了一下,嗔道,“你是不是故意的?又快又準。”
她也無心再轉了,趕緊帶著他們回望江樓。心裡想著,看潘駙馬把靜兒當成小娘親的架式,應該非常寵愛和在意小娘親才對啊,怎麼會把小娘親弄丟了呢?而且小娘親來到這個家的時候,還是那樣狼狽……想不通啊想不通。
半路上,遇到錢三貴急急拄著拐往臨香苑趕,他已經知道明娃得罪了貴客,嚇得趕緊去請罪。
見三貴爺爺嚇成這樣,錢亦繡想著該怎樣把潘駙馬哄過來。畢竟這些人都不知道潘駙馬和小娘親的關係,得罪了這樣的貴人,會讓他們寢食難安。
她可以做到不在乎潘駙馬的感受,但她不能不在乎三貴爺爺的感受。
她直接跑上望江樓二樓,找出一套小娘親親自設計並縫製的一套夏衫穿上,紅色交領上襦的袖邊只滾了一圈雲紋,白色長裙裙裾繡了一圈綠梅萼,雅緻又飄逸。她看出潘駙馬喜歡珍珠,又在包包頭上戴了枝珠釵。
讓白珠拎著裝了四個金蜜桃的小籃子,一起出了門。
走前還叮囑小娘親道,“我和哥哥今兒要陪先生月下賦詩,可能回來的有些晚。娘先歇息,不用等我。”
她帶著紫珠、白珠回到蓮香水榭,拿出家裡唯一的二兩金娥冀,一套玉瓷茶具,及一個小銅壺。小銅壺裡裝的是她偷偷帶著猴哥去溪石山裝的泉水,這條泉是松潭的上游。因為歸園後面的人多起來,松潭裡的水似乎受了濁世的薰染,已經遠沒有原來的清冽甘甜。
來到臨香苑,錢三貴還哆哆嗦嗦地站在院子裡,錢亦錦正在勸他回去,“爺,快回去歇息吧。鄭爺爺和餘先生都說無事,他們都在勸潘先生。”
錢三貴搖頭道,“明娃衝撞了貴客,爺怕他把氣發在明娃身上。”又對他們兩個說,“繡兒怎麼也來了?快,快,你們都回去。貴客要殺要打爺爺頂,別連累你們。”
錢亦繡笑道,“潘先生和我在京城就有來往,對他還是比較瞭解。他雖然不苟言笑,但為人還不錯,不會殺,也不會打。爺快回去吧,我保證讓他喝下了這杯茶,所有的怒氣都消完……”
錢三貴比較相信孫女,見孫女如此說,才一步三回頭地出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