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漸漸向西移去,掛在西邊山頂,錢亦繡帶著動物之家吃了頓早夜飯。她心裡有事,根本吃不下,一再勸猴哥多吃些。
當黑霧把太陽的最後一點餘輝沖走,又在天幕上點上無數顆明亮的小星星,猴哥就要出發了。
其實,猴哥最好白天去,光線好得多。但錢亦繡看蛇蔓菊的時候都是在夜裡,她不知道白天那裡是什麼情況,會不會再出現其它的危險。所以,只得讓猴哥晚上去。
錢亦繡當鬼的時候,就把從洞天池去那座山峰的道路偵察了多遍,估著猴哥的行走速度,大半個時辰便可到達。
似乎猴妹也知道猴哥此去危機重重,慫著鼻子難過起來。猴哥見了,又吱吱地安慰它。
老天,瞧這兩位哥哥妹妹的膩味勁兒,還真有些像情侶。
錢亦繡抱著猴妹領著動物之家把猴哥送到洞天池東邊的山腳,它將從這裡出發,奔向那座山峰。
錢亦繡站住,又對猴哥說,“此去一定要注意安全,能摘下蛇蔓菊更好,實在摘不到,五年後再來。”
猴哥點點頭,像勇士一般跟她(它)們揮揮手。然後一躍,便攀上一棵樹,再一躍,又攀上山上的一塊大石,眨眼的功夫,便消失在山上的濃蔭之中。
錢亦繡強壓下心中的忐忑,抱著猴妹來到桃林邊。它椅著桃樹,看著東方那座山峰,不時地算著猴哥大概到達的位置。
當殘月快升到中天的時候,猴哥應該已經到了那處懸崖。錢亦繡的心猛地狂跳起來,她雙手合什,不停地念著,“菩薩保佑,菩薩保佑,菩薩保佑……”
此時,猴哥的確已經到了那處懸崖附近,它正站在一棵從山石裡斜長出來的大樹上。三米外那處懸崖上,懸崖靠裡是一個巖洞,懸崖邊長著一株枝繁葉茂的花。花徑最頂端,開著兩朵豔若朝霞的紅花,夜風一過,無數根如絲的花瓣飄散開來,美得近乎妖冶。
只是,一條碗口粗的白蛇正盤踞在那株花的周圍。白蛇已經看到入侵者了,它抬起頭瞪著眼,憤怒地向猴哥吐著長長的舌信子。
聰明的猴哥不敢冒然衝上去,它從腰包裡掏出石頭向蛇砸去。但是,它不敢砸蛇頭,那樣會砸在花朵上,便只得向蛇身砸去。石頭不小,猴哥的力量也大,若是砸在人身上,肯定會砸斷根骨頭。但砸在蛇身上,就像打在棉花上一樣,沒有什麼反應。
幾塊石頭砸完,也沒能把蛇攆走,相反卻激起了蛇的憤怒。只見它的蛇身開始鬆動,後半截依然盤在那裡,前半截身子向猴哥站著的大樹撲來。
白蛇足有近十米,即使前半截身子也能伸到樹上。只是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它卻聞到一股可怕的味道,又趕緊縮了回去。
猴哥猜到它是怕自己身上的珠子了,便從腕上取下鳳眼菩提珠向花扔去。猴哥的準頭早練出來了,不偏不斜,那串菩提珠正好掛在那株花的花枝頂端,把兩朵蛇蔓菊套在裡面。
不多時,只見白蛇的身體漸漸有些發紅,身體也開始鬆動。它似乎捨不得花,但身體已經漸漸支援不住,只得向巖洞方向爬去。
等到白蛇徹底離開那株花,猴哥騰空躍起,跳上懸崖。它先把那兩朵花摘下放進腰包裡,又把掛在花枝上的那串菩提珠取下裝進腰包。
它抬起頭,卻看見巖洞中的白蛇正看著它流淚,哀傷不已。或許猴哥被老和尚念過經的關係,它看到白蛇流淚竟然十分難過。想了想,又自作主張地從腰包裡拿出一朵蛇蔓菊放在懸崖上,然後跳回那棵大樹上。
只見白蛇從洞中爬出,瞬間就把那朵蛇蔓菊吃進了嘴裡。
猴哥衝它咧嘴笑笑,便四腳並用,往山下跑去。
當錢亦繡抵制不住睡意沉入夢鄉,睡不踏實又睡來的時候,天邊已經微亮了。四處望望,動物之家還在睡覺,猴哥卻還沒有回來。
錢亦繡擔心極了,她站起身,愣愣地望著東邊的那處山峰發呆。突然,一陣從來沒有聞過的花香從東邊隱隱傳來,越來越濃。接著,一個紅色的影子從東邊穿過桃林來到碧池邊,在錢亦繡的面前站住。
錢亦繡激動萬分,大聲說道,“你可回來了,我都擔心死了。”
猴哥咧著嘴從腰包裡取出一朵花交給錢亦繡,正是蛇蔓菊。錢亦繡接過花,晨風中,紅色花瓣像無數根絲帶飄散開來,花香也更加濃郁。
錢亦繡笑完,又問,“還有一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