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月哭道,“好痛,腿合不攏。”
“腿合不攏上就彎著走。好孩子快上床,馬上要生了。”吳氏把程月扶到床上,又高聲叫道,“他爹,霞姑,月兒要生了,快起來燒水。”
她幫程月把褲子脫了,又找來早就準備好的布,剪刀,嘴裡還唸叨著,“你這麼急,我又走不開。那兩個人,一個弱,一個小,這深更半夜的,咋去叫接生婆哦。”
程月又大叫起來,“娘,痛,好痛,唔唔……”
“月兒不怕,孩子要出來了,痛是正常的。”吳邊忙乎,邊勸道。
錢三貴已經起來,這幾天只能拄著拐走幾步的他,一下子也有了些力氣。他出屋把錢滿霞叫醒,一起去廚房澆水,幫著吳氏準備東西。等水澆好的時候,孩子竟然生出來了,是個女嬰。
吳氏自己生過兩個孩子,又看過別的女人生孩子,自然知道這時候該幹什麼。她把用開水燙過的剪子把孩子的臍帶剪了,把孩子洗洗用小被子包好放在床上。
雖然無比遺憾是個女孩,還是笑道,“是個閨女,閨女也好。”不好也沒轍,若是兒子回不來,這孩子就是他們家唯一的後代。
“也好”的小嬰兒皺巴巴紅通通的好小,閉著眼睛哇哇哭著,聲音像貓叫,一聽就不是很健康。
吳氏收拾完孩子,又去收拾程月。
錢滿霞跑進來看著小侄女,直誇她長得俊,錢三貴在門外聽說生下個小閨女,也是遺憾不已。
等吳氏把大人孩子弄妥當,夜色還深。她又去廚房給兒媳婦煮了碗糖水蛋。家裡預備著幾個雞蛋,一直沒捨得拿出來給程月吃,就是留著她生了孩子給她下奶補身子的。
此時的程月,疲憊不堪,臉色蒼白。但溫柔,慈祥,渾身散發母愛的光輝,看著小嬰兒開心地直笑。見吳氏拿著糖水蛋進來,問道,“娘,她怎麼緊著哭啊?還不睜眼睛。”
吳氏笑道,“她定是餓了,你把這蛋吃了,餵了她奶,她就不哭了。”
程月端著碗吃起來。
錢滿霞在旁邊看著小孩子,“我是你姑姑哦,快喊姑姑哦,呵呵呵呵……”
吳氏正想抱著孩子去堂屋給丈夫看看,卻隱約聽見院外有哭聲和狗叫聲。她狐疑地來到院子裡,果真聽見門外有孩子的哭聲和狗叫聲,還應該是嬰兒的哭聲。
吳氏一驚,喊道,“當家的,我沒聽錯吧,咋外面也有奶娃的哭聲?”
錢三貴正坐在堂屋裡著急,婆娘咋不知道把孫女抱出來讓他瞧瞧。聽見這話,也是一驚,拄著拐出了房門,站在院裡一聽,驚道,“的確是孩子的哭聲,比咱們孫女還哭得響亮些。”
吳氏開啟大門一看,門口邊竟然放著一個紅色包裹,包裹裡面有一個孩子,正張著嘴在哭。包裹旁邊還蹲著一條小狗,見有人出來了,叫得更歡了。
吳氏在門口左右望望,靜悄悄的,沒有一個人,只有漫天星辰在眨著眼睛。她喊了幾聲,“誰家的娃子?是誰把娃子放在這裡了?”
等了一會兒,沒人答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