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狂風驟雨並沒有把豐水縣上空的烏雲給吹走。
現在是夜更黑的時候。
孫陽帶著司機剛上高速時,坐在後座的他突然接到白康勇的電話。
此人和他交情甚篤,稱兄道弟,但那是在幾天以前。
自從得知羅銳在山中遇襲,六名歹徒,兩名持槍四人持刀,他被嚇的渾身顫抖,要是這個堂堂副支隊長在豐水縣真出事兒了。
不僅是他,就算是其他幾位大佬都會被擼下來。
可是前幾天,大家都還在惦記那一棟虛無縹緲的52層大樓,都以為藉此能平步青雲,更進一步,但這會兒能保住屁股下面的位置就不錯了,何論其他。
歹徒來勢洶洶,全副武裝,能派出六名歹徒,而且還是全副武裝去對付羅銳,所有人都認為這肯定不是一般人,隱隱便覺得這事兒肯定和白康勇脫不了干係。
孫陽亦是如此,但耳聽為虛,眼見為實,他還是抱著僥倖心理,在事情還沒嚴重到一定的程度,瞭解到羅銳性命無憂後,他急忙從床上爬起來,跑去南郊打聽情況。
六名歹徒,一名死亡,三名重傷,兩名輕傷;而羅銳和他的下屬卻是安然無事,不僅毫無大礙,竟然還把這些人全給抓住了。
就這戰鬥力,孫陽認為恐怕特警都幹不出來。
這羅銳恐怖如斯,確實如外界所稱的“羅閻王”!
但這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歹徒給撂了。
他們確實是白康勇的親屬所派遣,一夥人要卸掉羅銳的一隻腿,持槍的那夥要羅銳的命。
無論是不是白康勇直接指使,這個在豐水縣的土皇帝肯定是要倒黴了,就一個涉H涉E,就能讓他吃槍子。
孫陽主抓這一塊,對此十分了解,所以馬上就和此人切割,並且連夜趕往市裡,向上面說明情況。
手機鈴聲響了好一陣子,但孫陽輕飄飄的把電話給掛掉了。
就他媽的這個時候了,你還找我?自己的下屬都管不住,出了這麼大的事情,這是要大家一起死啊……孫陽在心裡罵了一通,頭靠椅背,向前面催促:“車開快一點,天亮之前,必須到市裡!”
“是!”司機回答了一句。
而後,司機的手機又響了,他看了一眼後,稍稍轉頭,告訴孫陽:“是白康勇的電話。”
孫陽睜開眼:“掛掉!”
司機照做了,但沒幾秒,電話又打來了。
“他媽的,沒完沒了是吧?”孫陽罵了一句:“把手機給我!”
司機一邊開車,一邊把手機遞給他。
孫陽拿過手機,劃開接聽鍵後,拿到耳邊,不等對方開口,他立即吼道:“白康勇,我告訴你,出了這麼大的事情,沒人能保住你!膽子太大了,你竟然敢叫人去搞市局的人。
你知道這事兒嚴重到什麼程度嗎?你他媽的不要命了?我奉勸你,趕緊去縣局投案自首,爭取寬大處理,你還有一線生機。如若不然,不是坐牢那麼簡單!”
對方沉默了兩秒,孫陽繼續道:“別再打電話給我,該講的我已經講了,自己去找活路!”
他剛準備掛掉電話時,對方突然笑道:“老孫,你慫了!”
白康勇還從來不敢這麼稱呼自己,這不是來央求的,反而是有恃無恐。
孫陽咂咂嘴,心知這人肯定沒救了。
“老孫,不念舊情就算了,不過我得提醒你一句,你八十老母還在療養院裡呢,我這會兒正陪她聊天,她說起很多年前供你讀書……”
聞言,孫陽被嚇了一跳,全身的血液都在倒流:“白康勇,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你威脅我?!”
“怎麼會呢?老孫,我只是和大娘聊聊天,不過,我還是要問一句,我還有退路嗎?”
有個屁的退路……孫陽身體僵硬,頭皮發麻,他深知這白康勇確實如坊間傳言那般,底子不乾淨,以前和他打交道時,道貌岸然,人畜無害,這會兒已經圖窮匕見,露出了猙獰的獠牙。
“怎麼樣,老孫?!”
“滾你媽的,白康勇,我只和你講一句,你給我聽著。”
“你說!”
“我與罪惡不共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