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南雙膝跪地,巨大的慟哭聲令在場的民警無不動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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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春來也參與了搜尋,這會兒在帳篷裡睡得正酣,突然被叫醒,他張嘴就想罵娘。
但見到是蔡曉靜,他把火氣收斂了起來,畢竟兩人是同一個單位的,蔡曉靜為人還算溫和。
“怎麼回事?”
“找到屍體了,羅銳叫你趕緊過去。”
趙春來嚇了一跳:“這大半夜的,他是怎麼找到的?難道他能通靈不成?”
他一邊問,一邊向旁邊的行軍床踢了一腳:“睡得跟豬一樣,趕緊起來,拿傢伙什!”
易春林睡眼惺忪,從床上爬起來,大家都是和衣而睡,他揉了一把臉,提起金屬箱就往帳篷外走。
這時,林晨把縣局的法醫也叫了起來,一行人向埋屍地走去。
蔡曉靜在前帶路,一邊回答趙春來的話:“趙叔,這事兒太奇怪了,一時半會不好和你解釋。”
趙春來顯得滿不在乎:“有什麼不好解釋的?我什麼現場沒見過,斷手斷腳?還是無頭屍體?我告訴你們,我以前遇到過一具女屍,解剖的時候,一對雙胞胎……”
林晨在旁邊插話道:“趙法醫,不是你說的這種,我身上的雞皮疙瘩到現在都還沒下去。
蔡隊你說,託夢就能找到屍體,這事兒真的有這麼玄乎嗎?這大半夜的,還在這山裡,太嚇人了!”
“什麼?”趙春來一下子止住了腳步:“託夢?”
林晨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趙春來睜大了眼睛,一副目瞪口呆的樣子。
作為徒弟的易春林知道老師的為人,一直在旁邊給林晨打眼色,叫她不要講,但林晨像是沒聽見一般,這種咄咄怪事,多告訴給一個人,她心裡就安慰幾分。
誰知,她話音剛落,趙春來轉身就往回走。
“不是,趙叔?你去哪裡?”蔡曉靜趕緊把他叫住。
趙春來頭也不回的道:“我老了,陽氣弱,這現場我去不了!叫年輕人去吧,那個誰,春林你跟著蔡隊他們。”
“師父!”易春林趕緊拽著他:“這事兒肯定是假的,哪有這麼玄乎,那個向南指不定跟這個案子有關,託夢估計是他說的謊!
咱們現在好不容易找到屍體,這麼大的案子,您老要是不去現場,我們幾個沒您有權威啊,整個流程沒有您把關,到時出了紕漏,我們都要擔責啊!”
縣局的法醫連忙點頭,這也是一個小年輕,資歷比較淺,死因弄不清楚的話,他只會寫排除這,排除那,沒有一個十拿九穩的鑑證結果。
向柯的死因鑑證就已經讓縣局領導和一棒子人詬病了,更何況眼下挖出來的肯定不是一具屍骸,就他和易春林兩個人,那要忙到什麼時候?
蔡曉靜也立即安慰道:“趙叔,要是屍骸的鑑定結果出來,這個案子就是臨門一腳了。
您也要退休了,這麼大的案子作為收官之作,豈不是很有面子?要是拿到功勞,退休待遇是不是也能往上提一截?”
“那不行,我身體本來就不好,幹不了這個事兒,我是看在你和羅小子的面子才來的這個鬼地方,春林和那個誰也能搞定,等他們把屍骸收集好以後,我再來做屍檢。”
趙春來擺擺手,似乎心意已決。
蔡曉靜剛要說話,卻聽見從遠處傳來一陣嘶聲力竭的慟哭聲。
這聲音被夜風一吹,傳的很遠,像是林間的野獸的低吼,充斥著巨大的悲痛和不甘。
林晨已經認出這個聲音,正是向南的哭聲。
她嘆了一口氣,道:“趙法醫,五年失蹤的這些孩子,直到今天才好不容易找到,您不能因為迷信就不去現場啊。就那個向南向先生,這五年,去了多少地方,受了多少苦,誰知道孩子就埋在這山裡,您要是不去,那些孩子們……”
趙春來咬了咬牙,並不是在聽她講話,而是聽見那悲痛的哭聲,他心裡已經開始動搖。
“那個誰去山下買點紙錢和香燭,還有啊……要是有紙紮的玩具,都買一些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