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緩緩抬起頭,賀珍兩手放在身前,兩隻手還互相扣著手指甲。
羅銳在心裡嘆息一聲,沒叫他們坐下來,而是指了指站在一邊、手裡提著公文包的江剛。
“這是咱們縣的檢察官,檢察官伱們知道吧?不知道的話,我和你們講講,我是警察,我抓了罪犯,就交給他,他就把你們往牢裡送,當然,最後肯定是由法院來決定你們的刑期,該坐牢坐牢,該槍斃就槍斃……”
羅銳話還沒講完,潘成的兩條腿就抖的跟篩糠一樣,兩隻手垂在大腿邊,用力的摁著腿,不讓自己的身體發抖。
賀珍的心理素質要好一些,不過摳指甲的動作幅度越來越大,越來越頻繁。
江剛瞥了一眼羅銳,沙河縣局的中隊長,他再熟悉不過,羅銳是新上任的,他還沒和對方打過交道,但現在看來,這個人不簡單啊。
三言兩語就把人嚇成這樣了,要不是老刑警,根本沒這路數。
羅銳見時候到了,便看向齊磊。
齊磊眨了眨眼,開啟了錄音機。
羅銳開口道:“說吧,當時是怎麼回事?你們最年輕,我們最先找的也是你們,想戴罪立功的話,就原原本本的把真相說出來。”
潘成和賀珍對視一眼,前者堅持不住,一屁股坐在床上。
他像是溺水後,突然清醒過來一樣,腦袋如同小雞啄米一般,止不住的點頭:“我說,我坦白,我們打了那個女的!但不是我先動手的,我只是給了她兩巴掌……”
見男朋友如此慌張,賀珍的心理防線也崩潰了。
她插話道:“我也是,我只是扯了她的頭髮,我們根本沒做什麼!”
一聽這話,羅銳心裡頓時升起一股怒火。
江剛道:“說名字!被你們打的那個女人是不是叫汪家玲?”
因為錄音機開著,錄音證據以後會用在法庭上,所以不能用“她”來指代。
潘成畏怯道:“我……我不知道她叫什麼名字,反正那個女人帶著一個孩子,就是坐在火車下鋪那個女人。”
“你們為什麼打她?”
“我手機被搶走了!”回話的是賀珍:“就怪那個女人,她進來後,劫匪就闖進來了,那手機是我新買的,花了我們所有積蓄!”
江剛有些難以置信,睜大眼睛看著她:“這就是理由?”
賀珍被他的眼神嚇到了:“不……我……我是看我男朋友打了她,我也……我也就動手了,但我發誓,我只是扯了幾下她的頭髮!”
江剛看向羅銳,兩人一時之間都有些沒法接受這個理由。
羅銳看向潘成,後者馬上道:“警官,你們相信我,不是我先動手的,是我下鋪那個穿著西裝的男人先動手,他的公文包被搶走了,那個傢伙一路上都抱著那個包,裡面肯定有很多錢!
還有……那個女人的小孩,把奶灑在了他的褲襠,再加上他被搶走了東西,所以他的火氣很大,他肯定把怨氣撒在這個女人身上了。
當時,我和我女朋友待在上鋪,就給了那個女的幾下,我們都沒下床!”
羅銳很想給他那幾拳,但咬牙忍住了。
“你們知不知道,汪家玲當時已經受了重傷?歹徒闖進來時,砍了她一斧子?”
潘成張大了嘴,吞了一口口水:“我……我們知道……”
“知道?知道你們還這麼幹?”
潘成馬上把腦袋垂下來,不敢和羅銳的眼睛對視。
賀珍卻有些不以為意,似乎沒有一點兒愧疚的心理,眼裡有的只是對警察和法律的恐懼。
“除了你們,還有誰動手了?”
潘成咬了咬嘴唇,道:“大家都打了她,西轉男打的最狠,我看見他一直用拳頭打,另外就是對面上鋪的軍裝*男,他也參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