驟然,那人臉睜開眼睛,整個人以不可能的方式從那鍋中裡站起來,朝著鍾言身側撲去。
鍾言迅速挪動身體,避開了這人影,只見它速度極快,很快就越過了鍾言,像是撲向什麼東西一般來到了牆角。
鍾言看到,這人影跪坐在地上,兩隻手按住地面,就像是......就像是正在掐住某人的脖頸一般。
儘管人影面對的是無形的受害者,可透過它身體的擺動,鍾言還是能看出身下之人的掙扎。
一陣風吹過,那人影隨即消散。
伙房裡,屠夫還在剁肉,伙伕已經開始下一鍋,一切就像沒有發生變化。
鍾言來到剛才人影掐人的角落裡,俯身檢視。
木柴燃燒的火光映照著地面,鍾言發現,這裡有一些抓痕。
不知道是用了多少的力氣,才能留下如此深刻,就連歲月都無法磨滅的痕跡。
順著這些抓痕,鍾言看到,這裡的地板有一些縫隙。
“縫隙?”
鍾言朝著裡面伸手,一股腐朽的味道就湧了上來,他的手指在其中摸索,似乎觸及到了什麼柔軟溼滑的東西。
真奇怪,在這荒廢依舊的客棧,又有什麼東西能一直保持這般柔軟溼滑呢?
鍾言整個手掌沒入其中,一陣涼意襲來,他指尖似乎觸碰到了什麼。
隨即,鍾言收回手,他手上沾染了一些黑漆,而兩根手指之間,有一張皮革。
這皮革不像是羊皮牛皮,至少不是那種身體表面覆蓋著厚厚毛髮的生物的皮毛。
“這裡有東西。”
鍾言說了一聲,阮白露湊過來,兩人藉著柴火的光芒看向那上面。
這是大離朝的文字,與神州的文字有一定的差異,阮白露勉強只認識一些。
但鍾言卻能夠完全閱讀出來。
“......《鶴鳴筆談》?”
他看到最上面是這樣的文字。
繼續往下閱讀,鍾言發現這皮革上記載的似乎是一段術法的施放方式。
鍾言不懂這些道家法術,他只覺得這裡面的描述有點兒眼熟。
簡直就像......阿珀那時候一樣。
“你能讀懂這些?”
阮白露的聲音傳來,那與阿珀如出一轍的嗓音令鍾言有些恍惚。
他想了想,解釋道。
“我曾經在家裡學過一些太虛的文字,這上面記載的是一種術法的佈置操作方式,需要以祭品最純粹的希望作為養料,醞釀出最深刻的絕望,以此煉就丹藥服下,便可長生。”
聽到鍾言的話語,阮白露表情微變,她雖然此前從未聽聞過類似的手段,可不知道怎麼的,聽著鍾言的描述,她就有一種胸悶的感覺。
明明自己應該對這種殘忍手段早已司空見慣才對。
“這皮革......是人皮!”
阮白露將注意力放到鍾言手上的皮革裡,忽然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