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從行李袋拿出一小包水果糖遞給韓卉:“大姐,我跟侄女沒出過遠門,路上咱們能否互相照應。”
黃淑芬低頭看著韓卉。
韓卉看著母子女個人,女人滿面風霜手上也都是繭子,不過瞧著說話是個爽利的;女兒十來歲的樣子,看著就知道性子有些怯弱。
“可以。”
在火車快要開時,最後一個乘客也來了。這個乘客戴著金絲眼鏡,穿著一身長衫,手裡提著一個藤箱。看他的樣子,就知道是個知識分子了。
韓卉眼尖,第一眼就認出了是在大街上提著皮箱的男人。
男子看了下四周,很客氣地與韓卉說道:“小姑娘,對不起,我這人自小怕高,因為臨時被通知去上海買不到下鋪的票了。你看咱們能不能換個位子,你放心,我補十塊錢給你。”
韓卉爽快地答應了,朝著小草說道:“你跟這位叔叔換個位子。”
小草二話不說就起床,收拾好自己的東西爬到黃淑芬上面的床鋪。
男子將承諾的十塊錢遞給韓卉。
韓卉接了錢後,又找回了四塊錢給他:“補差價就行,不用額外多給。”
她並不差這六塊錢,只是剛才懟了老太太,現在不收會讓人覺得異常。
黃淑芬有些彆扭,她活到這把年歲還沒跟除丈夫之外的男人同處一室。
韓卉知道黃淑芬比較封建,等男子將手裡的藤箱放到座位下面後問道:“叔叔,你今年多少歲了?”
男子沒想到會被問年齡,他笑著說道:“我叫王川,今年28。”
看面相,確實在三十上下的樣子。韓卉笑著說道:“我哥23歲,你比我哥大五歲。”
黃淑芬知道對方的年齡,整個人都放鬆下來了。人家也就比她兒子小五歲,也算是晚輩,同處一室也沒什麼。
“王大哥,你做什麼的啊?我看你很像教書先生。”
卓長東笑著表示自己確實是老師:“我在第一中學任教,教國語。”
聊了幾句,韓卉打了個哈欠,叮囑黃淑芬有事就睡下了。
王川聽著輕微的鼾聲愣了下,這睡眠未免太好了,一分鐘沒到就睡著了。
黃淑芬想著錢跟首飾都在韓卉身上,不敢睡強大精神,每次有人路過她們這節車廂就提著心。
這位王老師見狀,與黃淑芬聊起了天,知道了她們母女兩個人來自豐縣,這次是去上海是為了尋親。然後韓永璟的工作單位以及韓孟陽失蹤,也都被他套了出來。
睡在卓長東上鋪的女人,因為頭次坐臥鋪也比較緊張。聽著兩個人聊天,知道黃淑芬的遭遇很同情,寬慰道:“大姐,你兒子一定會吉人天相。我男人八年沒音訊,大家都以為他死了,我自己也這麼認為,還給他立了衣冠冢。沒想到這死鬼還活著,前些日子送信回家讓我帶著孩子去上海跟他團聚。”
王川見她們聊了起來就沒再插話,認真地傾聽著。
韓卉是被一陣香味給饞醒了,她爬起來發現火車停了,而站臺上有不少人在那叫賣。有賣燒雞燒鵝的,也有賣雞蛋餅的。
那味太香了,韓卉很想吃,在窗戶喊沒,見商販的回應就自己下車去買。
要了一隻燒鵝,又去旁邊準備買荷葉雞。就在韓卉付錢時,有個孩子不小心撞到了一個精壯的矮個男子,韓卉看到那男子腰間別著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