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不能說。
她怕,說了就變了。
看著姐姐買了槍、殺了人,她也不能說。
柴萱以為自己這樣沉默就能相安無事繼續讓胞姐活著,但偷來的時間總有用完的時候。
“柴萱”死的時候,柴萱其實是有預兆的。
在九駝山,她最痛苦的事,是知道了她的姐姐、是被爸爸刻意弄死殺掉的這個事實。
後來,“柴萱”消失,她也因此昏迷了半天。
醒來之後,她裝作什麼都沒發生,還想著要繼續天真的活已經不可能了。
姐姐死了。
她再也感覺不到姐姐的存在。
單宏邈的出現,其實是給了她一個警示,同樣也是一個契機。
他帶走爸,其實柴萱內心是慶幸而又懊惱。
正因為爸做了那麼多錯事,所以自己更不能再無視。
“哎,現在說出來我輕鬆多了。”
柴萱向旁邊癱了癱,倒在地毯上像是軟骨頭。
一直以來知道的都往自己肚子裡塞,別提有多難受。這下全部說出來,心裡爽快多了。
早就應該這樣一下全部說出來的。
“你就知道一點都不驚訝嗎?”柴萱說得口乾舌燥,喝口咖啡緩解緩解,又繼續,“你是怎麼知道我知道我姐的存在?還有啊……”
再不住嘴,樓韶白感覺自己可能能聽到她說完幾個小時到深夜。
“智商。”
智商是個硬傷。
樓韶白擺擺手,回答她一臉無辜的樣子,“還是你這個樣子舒服多了。”
以往的柴萱在他人眼裡固然是可愛,可那終歸還是帶著面具。現在的她比那個時候順眼多了。
“喂喂喂,有你這麼說我的嘛。好歹也是處了一段時間的朋友,你說、你是不是想失去可愛的我?”
柴萱說完這些,輕鬆到整個人都活躍了幾分。
她雙手叉腰,作出小刁婦的姿勢,別提有多假正經,尤其是她還穿著正裝。
“要麼?”樓韶白眉頭一挑,從兜裡拿出糖在手裡對著她搖了搖。
“要!”果然咖啡喝多了還是苦,上癮歸上癮,但還是喜歡甜的多一點。
這些天的壓抑,在和樓韶白聊著聊著就疏散了。
至於節操……沒什麼可保留的,反正在少女面前也不是第一次無賴了。
從一開始看到這張臉,身為顏狗的她已經夠無賴了。
“話說,你還真是隨身都帶糖。到底你這口袋有多大,能夠裝得下一天吃得這麼多量。”柴萱適當吐槽一下,但剝開糖紙塞進嘴裡的速度賊快。
唔……果然還是韶白給的糖好吃。
“你什麼時候回學校?”樓韶白剝了一顆放進自己嘴裡,“還有半個月高考,你準備怎麼做?”
“高考啊……”柴萱眯了眯眼,品味糖的味道,思考,“順其自然吧,考上了我就唸,考不上就買上去。”
說買上去其實是開玩笑。
柴萱的成績本身就是上游層,就算這些天不在學校,但要考上一本還是輕輕鬆鬆的。
柴家這麼大,裡面參加的水分已經太多。
真要去拯救還是太麻煩,她是無力,而且自己又不是那種經商的大腦,所以她準備及早把能拋的股份全拋了變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