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荏苒,日月如白駒過隙。
春去秋來,葉落葉去,每日便是,運氣,練劍,下棋,是不是幾聲慘叫......都是後話罷了。
天墉山神廟,一葉,隔開歲月,一劍,粉碎青葉。
僧人單手立於胸前道了句:“他孃的可善了。”
陸畔依舊手拿重劍,朗聲道:“來啊葉青,聖人有曰:師債徒還!”
葉青揉著老腰不解道:“你確定聖人說過這話?”
陸畔揮劍指天豪氣萬丈昂首道:“我陸畔何須他人指點?!我自己便是這天下魁首大道第一!一劍過去,誰人不服?誰敢不服?”
僧人在一旁品茗閱卷,問言不由得驚歎一句:“不愧是年輕人,就是豪氣萬丈,真是一對兒的,呵呵想當年啊,老夫......”
儒聖咳嗽一聲,一點不留情面的打斷僧人的幻想,隨後挖苦道:“再怎麼樣,你也是被我鎮壓十餘年不得的不得翻身。”
僧人面色有些溫怒,隨後又嘆了口氣,神情悲涼道:“儒聖啊,有時候實在不能不承認,神魔時代是這座天下的悲哀啊。”
儒聖垂思良久道:“萬物皆有道,大道之玄非你我運之。”
“善!”
二人正感嘆之時,陸畔舉劍趕來道:“老和尚,今日再打一架如何?”
僧人拂手送來一杯茶茗道:“雖然你資質不錯,境界提升也很快,但是老夫絕然不是什麼等閒,你還想讓葉小子給你擦血?上次沒給你扒光那是你修來的福分。”
陸畔略微惱怒,不過還是坐下來沉著良久,終究放下重劍,裝作高人的模樣道:“今日不宜出劍啊,日後我必然報那一日仇!”
僧人呵呵一笑,未曾放在心上隨口道:“日後?呵呵,恐怕日後你連葉小子都打不過了,嗯......得讓葉子成熟點。”
陸畔譏諷道:“他?還不到九品,我修煉師叔祖們也得誇我神速啊。”
僧人不以為然道:“唉,時也命也,大道通玄,誰能說的準呢。”
陸畔依舊鬱悶不怎的相信。
葉青此時也修煉回來,說句實在話,葉青在小鎮那會只是頗有一番氣力罷了,如今氣力雖說並未增長太多,然,運氣之基本已然鑄就,劍道根基已然安如磐石,可以說,走完了大部分劍修半輩子走過的道路。
至於陸畔,一身的五品境界,已然夯實不少,當年突破至五品意境,境界提升太快,根基略微不牢,如若繼續下去,輕則跌境,此生無緣五品意境,重則身亡,這也是為何陸畔一直在儒廟懸德殿晃悠的原因,懸德殿有不少夯實基礎的修行功法,不過陸畔都看不上眼,還得是眼前之人,大神通無窮也。
僧人意味深長的笑著,拿出來一副棋盤,道:“古人對弈行座子制,下了這麼多年,也有些枯燥了吧?”
葉青搖了搖頭老實道:“不枯燥。”
僧人呵呵一笑道:“今日不下棋,觀棋!”
葉青和陸畔一樣不知為何,一頭霧水。
僧人自顧自的說道:“當年九朝時代,正值西楚皇帝稱霸,西楚皇帝喜好對弈,那時候, 天下棋道高深者遠勝今日,其中尤以範西屏、施紹暗煌煌然踞於諸位“高手”之上。”
“二者於當湖鏖戰十餘局,互有勝負。二人落子乃有仙氣,此中無復塵機,是殆天授之能,迥非凡手可及。”
“至今亦然棋道上赫赫有名的當湖十局,便是這兩大棋聖的巔峰對決,從棋局來看,關鍵之處殺法精謹,驚心動魄,可謂登峰造極,出神入化。”
“遙想當年二者彷彿殺神附體,各擅其妙,難分高下,甚至於皇帝也親自來一觀,攜來三千西楚御林軍,甚至大內高手通通趕來。”
葉青疑惑道:“不過是下棋,這麼多人來此做甚?”
陸畔嗤笑道:“棋聖棋聖,棋道入聖者就不是聖人了?只不過沒有修煉體系罷了,兩個棋聖對弈,天崩地滅,雷霆滾滾那都是小場面,有時候一子落下百萬雷霆滾滾傾洩,法相巨身顯現,一子吃下,都是二者法相巨神之間的戰鬥,二聖對弈,豈有那般簡單?方圓百里,恐怕入者皆死,甚至天地間也會誕生出一座高聳棋盤,其內天道法則亦然霸道,非聖人不可近身百里,縱然聖人,最多十里開外,有時候一方輸了,或者下了一道臭棋,一方境界必然跌落,道心也會破碎,這也是很少人去專心修煉棋道的原因。”
僧人撫須道:“善!”
“今日觀棋,不看任何,只看意!殺意,殺伐之意,死戰之意!”
僧人以氣執子入局,飛快落子。
葉青和陸畔列於兩旁,緊皺著眉頭,觀棋。
僧人輕語道:“第一局,共260手,黑勝七子。”
說罷,繼續覆盤第二局。
陸畔眸子緊緊盯著黑子殺伐,眉目劍劍氣純淨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