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姚廣孝在北平的時候,居住慶壽寺,到了應天之後,朱棣打算給姚廣孝新修一座慶壽寺。
但是姚廣孝拒絕了,只是和溥洽居住在積善寺。
溥洽和尚徐景昌也是見過的,知道此人佛法深厚,單論修為,比起姚廣孝還要深厚……但是論起詭詐,遠不如姚少師。
徐景昌笑呵呵道:“溥洽大師,姚少師,我本意是和太子一起,追查流民下落……後來我突然想到,佛門廣闊,大慈大悲,四年靖難期間,想必也收留了不少無家可歸的可憐人吧?”
溥洽雙手合十,“定國公所言極是,便是老衲的寺中,就有不少。”
徐景昌臉上笑容燦爛,看了眼姚廣孝,興奮道:“姚少師,你可聽好了,這是溥洽大師親口承認的,我可沒有半點逼迫。”
姚廣孝臉色陰沉,他已經略有察覺,知道徐景昌沒憋著好屁,但在這個時候,他也不好說什麼。
溥洽大師笑道:“定國公,出家人不打誑語,朝廷要釋放奴僕,賙濟百姓團圓,這是做功德的好事。你要是想從本寺要人,老衲不會阻攔,去留自便。”
老和尚如此通情達理,讓一旁的朱高熾都高興壞了。
偷偷給徐景昌使眼色,行了,見好就收吧!
千萬別惹姚少師發火。
可徐景昌那是見好就收的人啊!
他氣勢洶洶過來,隨便兩句話就打發了,還有面子嗎?
徐景昌想到這裡,湊到了溥洽近前,笑呵呵道:“大師,我有件事情很想問你,身為出家人,你也經歷了靖難之役。我想問你,陛下登基一年多,大刀闊斧,勵精圖治,大明朝煥然一新。以你的慧眼觀之,陛下澄清宇內,功勞如何?能不能比得上菩薩?”
溥洽笑道:“吾皇慈悲,大功大德,豈止是菩薩,就是佛也是比得上的。”
徐景昌點頭,“大師這話說得太好了。我突然有個想法,打算和大師交流,不知道大師能不能給我解惑?”
溥洽笑道:“定國公慧根深重,才思敏捷,你要是想修福報,必是能有大成就的。”
徐景昌連連道謝,“大師,你看這樣,佛經上說,供養佛法僧,都是有大功德的,所有才會有無數善男信女,燒香禮佛。獻上錢財,施捨衣物糧食。供養佛寺,以求福報。我過去也聽大師講,寺廟是受八方施捨,有為八方提供便利,可是如此?”
溥洽笑道:“自然,佛寺門前辦廟會,方便百姓。佛寺有禪堂,收留無家可歸之人。行路僧人,到了廟裡,討一口吃的,住上數日,都是可以的。”
“大師慈悲。”徐景昌笑道:“我向來是禮讚佛門慈悲之心,深感諸位大師的德行高遠,欽佩到了五體投地。”
徐景昌的好話就跟不要錢似的,旁邊的姚廣孝已經沉下臉,怒視著徐景昌……小子,你別太過分了。
老衲還在這裡呢!
朱高熾乾脆下意識往後退步,他怕一會兒打起來,迸自己一身血。但是朱高熾又有點好奇,他不明白,徐景昌還能玩出什麼花樣?
徐景昌見鋪墊差不多了,就笑道:“溥洽大師,你剛剛說過,陛下堪比佛祖……天下子民,納賦交稅,供養朝廷,盡忠吾皇……這和善男信女,供養佛菩薩,是不是一個道理?”
溥洽臉色驟變,“定國公,這事只怕不一樣吧,皇糧國稅,不交怕是不行的。我們寺中,卻是隨便多寡,並沒有數額限制啊!”
徐景昌一笑,“那就請寺廟做點改變……不要再拜木雕泥塑,轉而侍奉真佛,豈不是更好?”
溥洽辯才無雙,單論佛法,姚廣孝都不是他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