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頭在滴血啊!
你以為這藥是地攤白菜,說有就有的呀?
“這是最後一次了,不會再給你紋第四次了。蟲子都已經長這麼大了,你就不怕把它的胃口喂得越來越大,它就開始……”
“開始什麼?”
我決定嚇唬嚇唬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頭,於是咬著牙,陰森森地說:“到時候,它就再也不吃紋身了,開始吃旁邊的東西,比如說你碰到的桌子呀、牆壁呀、鐵門啊,什麼都吃!哦不,說不定,它會吃你……!”
艾婷婷把一雙眼睛瞪得大大的,顯然是被嚇到了!
許久,她才小心翼翼地問:“會……會這樣嗎?”
“這世上無奇不有,誰知道呢?”我恢復常態,平靜地告訴她:“我只是隨便說說而已,你不用放在心上。”
“嗯。”
我托起她的手,給她紋身。
“啊!”才第一筆,她就馬上叫了出來,顯然是痛極了。
我讓她喝茶,並告訴她肉白骨雖然能夠讓她面板新生,但新生的面板就和嬰兒一樣脆弱敏感,所以會比上一次還更疼!
儘管如此,艾婷婷依然是咬著牙堅持著,不願意放棄。我給她畫上一片片葉子,這還沒紋到幾片,她就已經臉色變得無比蒼白,衣服也浸溼了大片,感覺是已經差不多瀕臨極限了。
“吳……吳深,你剛剛……不是說要問我問題嗎?你怎麼……都不問?”疼痛難忍的艾婷婷忍不住開口,“你和我說說話……也許,我就能……轉移注意力了,就……不會感到那麼疼了……嘶……”
不,我就是在等這一個時刻。
一個人瀕臨極限時,意識是最薄弱的時候,也是最沒有防範的時候,這時候,是最不會撒謊的時候。
我點點頭,問她:“婷婷,你這一輩子有沒有遇上過什麼讓你印象深刻的事情或者人?”
“好多呀,你問的是哪一件?”
“我也不知道問的是哪一件,你想說哪一件就說哪一件吧。”
她困惑地想了很久:“那就很多啦,要一件一件說……那得多久呀?”
我說:“那就慢慢說吧!”
這時候,我的指腹觸碰到了一塊小小的凸起,正是蟲尾所在的地方。我忽然想起艾婷婷手腕上的傷疤,對了,當初她走進我紋身店裡的時候,提出的要求就是讓我用紋身幫她遮擋住她手腕上的傷疤。
一個人不會無緣無故地在自己的手腕上留下傷疤的,會在這個地方留下傷疤的人過去都不簡單。
於是我有了主意:“要不,你和我說說你手腕上的傷疤的事情?那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不介意把你的傷心事告訴我吧?”
“有什麼不好說的?我答應過你,只要你給我紋身,你問什麼我都會告訴你的。”艾婷婷坐起來,喝了一口花茶,勉強地把疼痛壓下去後,和我說:“這道疤是我十六歲的時候留下的……”
女孩的十六歲,是如花一樣的年紀,在那個美麗的年齡裡,艾婷婷是一個品學兼優的女孩,在高中學校裡就和在大學一樣,走到哪兒都是光芒四射的,追她的人很多,每天上學,抽屜裡都塞滿了情書,但是她從來都沒有看過。
那一年,她交往了一個男朋友,那男孩叫張曉平,人長得帥,但是學習很一般。
他們那時候感情很好,做了男女朋友該做的事情,沒過多久,艾婷婷就懷孕了。
懷孕對於一個十六歲、還在讀書的女孩來說並沒有多少經驗,直到肚子大起來的時候,艾婷婷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但是那時候,胎兒已經四個多月了。
她很害怕,找來張曉平來商量孩子的事情。她很想為自己喜歡的男孩生下孩子,但是他們還要上學,如果要把孩子生下來,那他們就不用再繼續上學了!
在爭吵和商量一個多星期之後,艾婷婷終於決定,把孩子打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