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甜笑:“這叫花開堪折直須折!”,他搖了搖頭,無奈道:“你總有說辭。”
我看著他舉高了手,只聽咖嚓一聲清脆,一枝櫻花便被他折下。
他毫無遲疑遞給了我,我滿心歡喜的接著。我拿著花凝神望向他去。他臉上掛著和煦的笑,雙眸光潔明亮,意態爽朗清舉。他抬手為我撿掉頭髮上的花瓣時,我呆滯一瞬,頓時覺得身後的萬樹櫻花,都不及他。
“你怎麼這樣看我?”
“誰看你了,我在看你背後的櫻花罷了。”
“真的?”他猶自不信。
我有些羞戚,只好低頭輕嗅著沒什麼香味的櫻花來掩飾。
少女紅裙青絲,少年行白玉,置於這花海之中,似一幅精心描繪的丹青畫卷。我如是這般自戀的幻想著,仰起頭,情不自禁說道:“長極,你對我真好。”
他打趣說道:“為你折了一枝花就好了?你未免也太好收買了吧。”
我倏而收斂笑意,落寞道:“你不懂。若是吃多了苦,別人隨手給的一顆糖也能成寶貝的。”
長極一怔,只靜靜看著我。
“你可是有什麼煩心事?”
我扯著花瓣,良久不作回應,眼底淒涼只存一瞬,抬頭後又是雲淡風輕,強行笑得純真灑脫,朗聲道:“我當然有煩心事,我還沒吃飽呢。”
長極似鬆了口氣,拍了拍我的額頭,“那你想吃什麼,你想吃天鵝肉我都給你弄來。”口氣溫柔得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吧。
我笑道:“我才不吃什麼天鵝肉,說的我好像癩蛤蟆。”
長極連忙賠不是,彎著腰討好說道:“是我說錯了。那你說,你想吃什麼。”
“天鵝肉,我想吃天鵝肉。”
我現在是喜不自勝,吃什麼都無所謂了,只不過是想逗逗他罷了。
長極果然難起來,本來他也就是隨口說說,可我如今真要吃天鵝肉,他又能去哪裡尋來。
他靜默須臾,像突然想起來什麼。拉著我的手便跑。
“去哪兒?”
“你跟我走就是了。保證讓你吃到天鵝肉。”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傳說中的情竇初開了,跟著他身後,只覺得開心,滿心滿眼都是他。
……
最後天鵝肉我沒吃成,長極倒是給我捉了幾隻肥肥的麻雀。我拾了一抱幹櫻花樹枝,他在泊湖邊上支起了火堆,將麻雀洗乾淨去除內臟,用木枝串著烤得滋滋作響。
他選了一隻已經烤得酥脆的遞給我,略有些不好意思道:“你嚐嚐看,看好不好吃。這是我第一次做東西給人吃,若是不好吃,也給點面子不要說出來。”
我沒有立即接,一瞬不瞬地看了他一會兒,然後笑說:“一定很好吃。”
長極開心不已,“那就多吃幾隻,火上還烤著呢。”他抬手去擦汗,全然忘了自己手上盡是碳灰,手一放下,臉上頓時黑了一片。
我哈哈大笑,他絲毫沒有察覺,仍在向我解說他的拿手好菜。
“這麻雀雖然比不上天鵝,但都是天上飛的長翅膀的鳥,味道想來也應該差不多。”頓了頓又補充道:“我烤得很好,一點也沒烤焦,你且嘗一口。這肉很肥美,味道絕對不會比御廚做的差。”
我小心翼翼的接過麻雀,咬下一口細細咀嚼,果然很好吃。待我將手裡這隻吃完,長極立即又遞過來一隻更肥的。我吃得津津有味,毫無形象可言。他盯著我看了半晌,忽然開口:“真的好吃嗎,你莫不是為了給我面子故意說好吃。”
我嚥下口中食物,撕下一塊肉塞進他嘴角:“你嚐嚐,是真的好吃。”
他嚼了嚼,發現味道確實不錯,笑道:“想不到我的手藝還是可以的。”
我眯著眼睛,吃得很是滿足,若是再有一杯果酒喝就更好了。
我忽而想起往事,追溯懷念從前在北邱時,我也經常去捉野兔子打山雞,然後在草地上架堆火烤著吃,配上馬奶酒,真是香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