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王度端坐在院子裡,看著天色,時不時看向虛掩的門扉。
就在李末踏入院門的那一刻,他勐地起身,大步流星迎了上去。
“你沒事吧?”
“我能有什麼事?”
李末一愣,只覺得這樣的關心來得有些莫名其妙。
“這兩天你不要再往外跑了。”陳王度沉聲道。
“怎麼了?”李末眉頭皺起,不由問道:“出事了?”
“出大事了。”
陳王度將李末拉進院子,壓低了聲音道:“我今天收到訊息,藥神山的月瀟湘被人給暗害了……”
“什麼!?暗害?”李末愣了一下。
“不錯,而且竟然是在劍君府……五大山門的弟子竟然在那種地方被人暗害,你想想這兇徒有多囂張,有多張狂,有多厲害……”
陳王度一連三問,發自靈魂,讓李末都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如今巡防營已經封城了……”
“又封城?不至於吧,這是不是太兒戲了?”李末無語。
前不久登天樓氣象被破,黑雲異象浮現,才封過一次城,這才解封沒幾天,怎麼又封上了,不過傷了一個月瀟湘,應該不至於如此才對吧。
“你以為這只是一個藥神山弟子的問題?”
陳王度不由搖頭輕嘆:“劍君府是什麼地方?朝廷御賜開府,掌握天下一半甲兵鑄造之權,等同樞紐之機要……如此重地,當眾行兇,傷得還是已經入圍玄天館的弟子……”
“這是什麼行為?簡直是在公然挑釁朝廷的威嚴,視律法王權如無物,踐踏公理和權威……”
“這是造反啊!”
陳王度一句話便給今日發生在劍君府裡的事件給定了性。
李末聞言,差點就沒站穩。
“你怎麼了?”
“沒……沒什麼……”
“年輕人,你以為朗朗乾坤,盛朝治世就沒有人膽敢造反了?年輕……太年輕……”
陳王度不由輕笑,再次拿捏起老一輩該有的姿態來。
在他眼中,李末的天賦是不錯,實力也還可以,但是看待事物還是太單純,目光侷限,未能看透現象見本質,瞭解世界的真理。
“前輩,造反也太誇張了吧,這裡畢竟是京都副城……”李末還想辯解兩句。
“你太單純了……造反就是要在這種地方才能搞起聲勢來,京城重地,若有大變,天下必起風波,各地也將揭竿而起……”
“一看你就沒有造過反。”陳王度莞爾一笑。
“前輩看得準,我確實沒有……”李末尷尬地笑了笑,將滿肚子解釋的話生生給吞了下去。
他就是跟月瀟湘切磋了兩下而已,怎麼半天的功夫,直接被扣上造反的罪名?
這個世界確實太複雜,複雜到他有些不理解。
“看來望玄城又要熱鬧了……”李末不由撇了撇嘴。
“嘿嘿,上面那些大人物倒是喜歡這種熱鬧。”
“為什麼?有人造反還喜歡?”李末湖塗了。
“年輕人,有人造反你就得調查吧……調查完了就要鎮壓吧……鎮壓完了還要安撫地方吧……安撫完地方就要育化百姓吧……這些哪一樣不要錢?”
陳王度的話語到了這裡便戛然而止,可是李末卻已經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
如此一來,所謂的造反,尤其是這種看不見摸不著的造反還真是喜聞樂見。
“前輩說得是,我屬實太年輕了。”李末點了點頭。
“這些都是閒話,最近城裡風頭緊,你可千萬別在出去了……”陳王度千叮嚀,萬囑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