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小便,這可怎麼辦?
莫思冕跺著小胖腿,倘若他現在下樓,那就立馬破功了,自己一天算是白餓了。可是不去,尿又根本忍不住。
樓下,莊若晴經過一番思想鬥爭後,又上樓了,其他人也都跟了上來。
敲了敲門,她聲音近乎央求,“思冕,求你開門好嗎?咱們談一談,大不了,你說什麼我都答應。”
隔著門,莫思冕不管是心理上,還是生理上,全動搖了,“你說真的?”
“真的,一言為定。”
莫思冕憋著尿意,“我要你和二叔分開,我要你……”和我在一起,當然心裡的潛臺詞沒敢說。
莫振華板著老臉,“思冕,不許胡鬧!”
莊若晴從沒有過的為難,“這……”
“我沒胡鬧,壞女人,你不是說我說什麼你都答應嗎?騙子,快回答我!”
平心而論,照現在的情形看,她根本離不開莫晉亨,就算勉強答應莫思冕的話也是唬弄小孩,她不想違心騙人。
莊若晴左右看了看,只見莫振華焦急的面容,趙嵐殷勤的希望,她明白莫家二老想用緩兵之計,即便千般不願,她也只能咬著牙說:“好,我……”答應你三個字沒有出口。
然,此時,一道陰冷的男聲陡然炸響,“莫思冕,限你十個數,再不把門開啟,後果自負。”
眾人回頭,只見莫晉亨陰測測地站在樓梯口,西裝斜斜搭在手臂上,顯然是剛剛到家。
他怎麼回來了?不是說加班嗎?莊若晴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
莫晉亨繃著一張臉,渾身上下帶著逼人的寒氣,他不在家就想造反,莫思冕居然想拆散他們,幸虧自己趕回來了。
“晉亨!”趙嵐心疼重孫子,對孫子擺了擺手,示意他別說話。
“奶奶,我這不是在勸你的心肝寶貝嘛!”莫晉亨卻冷冷一笑,“思冕,你想好了沒有,十、九、八、七……”
這哪裡是勸人的節奏,不出三秒,臥室中爆發出某個小孩震耳欲聾的哭聲:“我沒有叔叔,你這個壞蛋,我恨死你了,晴晴,晴晴……”晴晴應該是我的。
聽到他的哭喊,莊若晴的心就像被針紮了一般難受,“思冕,你別這樣。”
莫思冕對著房門又是踢又是踹,“壞女人,你和壞蛋是一夥兒的,你們這些人都是一夥的。”明顯一竿子打死一船人。
“我的寶貝重孫吶!”趙嵐差點也跟著哭了。
轉頭,莊若晴用哀怨的眼神望向莫晉亨,希望他安撫莫思冕,實在不行破門而入也是個辦法。
“現在出來,咱們就一起吃飯去,否則,”莫晉亨就像沒看到她一般,火上澆油地繼續數著數,“六、五、四、三……”
莫思冕哭得更悲傷了,“打死我也不吃,我就是個沒人要的野種,你們去秀恩愛好了,將來生自己的孩子。”
“野種”二字是他從周華芳那裡聽來的,他不清楚這個詞什麼意思,總之,就是沒人要的小孩。
莊若晴心如刀割,她扒著門縫看見莫思冕正躺在地上翻跟頭打滾兒,便蹲下身喊他,“思冕,你真的不要晴晴了?”
“是晴晴不要我了,那我也不要晴晴了。我的晴晴不會和二叔結婚,不會和二叔生小孩,更不會跟我搶二叔!”
莫思冕抽涕著,自從得知莊若晴和二叔在一起的訊息後,他一直叫她壞女人,喊她晴晴還是第一次。
“思冕,我怎麼會不要你,”莊若晴也跟著流出眼淚,“我會和你二叔一樣疼愛你,你不喜歡弟弟妹妹,我們絕不要孩子。”
這話說出口,不管是真是假,莫家二老心中感動,而莫晉亨與莊雨明顯不同意。
“我才不信你們,全是騙人的,”想到一次次被二叔利用,還傻兮兮地幫他們牽線搭橋,甚至對太爺爺和太奶奶說晴晴是二叔的女朋友,他覺得自己蠢透了,從頭到尾都被人算計。
自己對晴晴是一見鍾情,二叔應該也是很早開始就看上晴晴了,或許都不比自己晚。
莫思冕認為,起先晴晴不喜歡二叔,算得上討厭,後來,二叔透過自己慢慢接近晴晴,包括動物園郊遊、看電影、送花、做彩泥等等活動,自己卻笨得沒有發覺,做了他們的媒人,簡直傻透腔了。
最後,二叔成功挖了牆角,而自己還矇在鼓裡,現在,他沒有利用價值了,便被他們果斷拋棄了。
莫思冕越想越傷心,哭聲驚天動地,“我要找我爸爸,我要找我媽媽,我要找我外婆,我要找我奶奶,還有昨天那個說是我親奶奶的老太婆去!你們不要我了,我也不要姓莫了!”
童言無忌,莫家二老憂心忡忡,心裡難受。
“想得美,莫思冕你生來就姓莫,沒有選擇的餘地!你不出來就一輩子呆在裡面好了,死了也是莫家的鬼。”莫晉亨則明顯生氣了,掃視所有人,“你們都下去吧,誰也不許給他開門!”
莊若晴心如刀割,又敲了敲門,“思冕真的不喜歡晴晴,不再搭理晴晴了?”
臥室裡,哭宣告顯小了一些,卻沒有人搭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