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詩清酒才退出去沒多久,崔染心就醒了,她只感覺渾身痠痛,尤其是屁股和腰,想曲腿坐起來,才發現兩條腿完全不聽自己使喚。
先是震驚害怕,隨後餘光掃過立在床邊的崔久安,心中的恐懼全消退,崔染心恢復正常,她放棄掙扎,躺回枕頭上。
“還不快扶我,腿都斷了。”抬起一隻手,伸了出去。
兩隻手扶住她,說是扶,其實可以用抱來形容。
“腿廢了,也不哭兩嗓子?”
崔久安說著掀開被子,摸了摸她的膝蓋,繼續笑著點頭,“嗯,傷的很好。”
崔染心看著這樣的崔久安,心中居然滿是甜蜜和開心。
“我的腿——”崔染心捶了錘,膝蓋以下半點知覺也沒有。
“等回去瞞過鬱太醫,我就把銀針取出來。”崔久安坐在床邊,伏在她耳邊悄悄地說。
外面傳來熟悉的腳步聲,崔染心趕緊往後一靠,離崔久安稍微遠了一些。
“小姐,你醒了。”
清詩開心地把食盒放到桌上,跑到床前。
“你一睡不醒都快急死我們了,肚子一定餓了,我扶你去吃東西——”清詩說著來攙扶崔染心。
一旁的清酒發現崔染心臉上神色變幻莫測,欲言又止,求救一樣的看向崔久安。
她按住清詩的手,問,“清詩,你鬆手,小姐剛醒來沒力氣下床。”
清詩鬆手,笑著說自己糊塗。
“你自己和她們說,我先走了。”崔久安怕清詩清酒知道崔染心不能走路,會撕了自己,留下一句跑了。
崔染心看著清詩清酒,腦子裡忙搜尋著各種理由。
“那個,我和你們說件事,你們不許哭。”崔染心咽口吐沫,偷瞄了一眼二人。
清詩清酒瞪著眼睛,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那天雨大路滑,不小心摔了一跤,把腿摔壞了,怕,是,廢了——”
崔染心說完,也不敢看清詩清酒,把頭轉朝床內。
清酒還好,除了震驚,沒有太多悲傷,只是她旁邊的清詩瞬間淚如泉湧,哭著跪在床位,輕輕摸著崔染心的腿,掀開一看,果然膝蓋都烏青發黑。
“小姐,我可憐的小姐,這可怎麼辦?”
“都是奴婢不好,沒有看好你。”
“怪我,啊——”
清詩邊哭邊說,清酒把她拉出去,按她坐在走廊的長椅上。
“你哭好了再進來,小姐心裡肯定比你難受,你不要再惹他傷心。”
清酒獨自進了房間,她立在床邊,良久才開口。
“小姐,會好的是不是?”
清酒小心地問道,臉上的忐忑不安崔染心一覽無餘,握住清酒的手,徐徐點頭。
看到崔染心點頭,清酒才頹然癱在地上。
“還好是這樣——”含糊不清地說了一句,也嚶嚶哭起來。
好不容易調整好情緒的清詩一進來就看見坐在地上哭的清酒,趕忙去拉她。
“教訓我倒是會,自個這回怎麼哭成淚人了?”
隨後又跟著哭起來,崔染心在床上艱難地挪著,反過來還要安慰她們,不過看著她們這樣,她的心中暖暖的,像有春風吹過。
“好啦,都別哭了,再哭,你們主子就要餓死了。”
翌日,天一亮隊伍就出了太守府,離開南俞城。
回京途中,和昌王府送來信件,傅青鳳早產誕下麟兒,母子平安。
崔染心看了信笑著拉住清詩清酒,怕自己受傷的訊息影響傅青鳳休養,再三叮囑那人瞞住,不要讓傅青鳳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