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時,已經有人站在了門口,是個風韻萬千的女子。身段婀娜多姿,眉目間皆是萬種風情。
她半倚門框,把玩著袖口的緞帶,輕輕的嘆息了一聲,“真是沒完沒了,要不是看在你有些機緣的份上,我還真的懶得留你。”
語罷,她緩步走進了大堂,突然像無脊椎動物一般,整個人都趴在了桌案上,“我要喝酒。”
店小二忙應聲,“誒,小的這就去。”
翻個身,她旁若無人的躺在桌案上。只見山峰高聳,腹部平坦,這纖細的腰肢,愈發襯得這女子曼妙精緻。長長的羽睫揚起,視線浮游般掠過梓桐,“懲罰遠沒有結束,生或死都不算結束。”
梓桐身子一震,凝眉望著那女子。
店小二已經拎著酒上前,“掌櫃的,酒!”
“陳年佳釀又如何,舉杯獨酌無人和。”她低低的吟誦著,染著蔻丹的指尖,嫻熟的挑開酒罈子的封蓋,端起酒罈便仰頭痛飲。
“你這樣不怕喝醉嗎?”楚羽問。
“醉?”她一怔。
店小二忙道,“咱家掌櫃從未喝醉過。”
“能喝醉也是一件好事,這三界神人魔都會喝醉,唯獨我永遠都不會喝醉。”女子幽幽然的望著她,指尖朝著墩子勾了勾,“憨子,你過來!”
墩子自指,“俺?”
想了想,墩子小心翼翼的走過去,“你找俺啥事?俺可不會喝酒,俺木有喝過酒。”
這話剛說完,她不知何時已經和墩子調換了位置。墩子已經被摁在了桌案上,烈酒不斷的灌入他的咽喉,嗆得墩子趕緊求饒,“俺、俺不會喝酒,俺……大姐,大姐……”
“大姐?”她似乎覺得無趣,隨手便將罈子甩了出去。
破碎之音過後,楚羽已經將墩子攙了起來。
墩子腳下一顫,“這酒,好烈……”當下身子一歪,暈倒在地。
“墩子?”楚羽疾呼。
梓桐快速去探鼻息,“沒事,只是喝醉了而已。”
“你這人太沒道理,墩子是個老實人,你怎麼可以欺負老實人?”楚羽冷眼看她。
下一刻,那女子突然閃在楚羽跟前,素白的手指捏起了楚羽的下顎。強迫她與自己對視,“那我不欺負老實人,你來陪我喝酒。”
“我不會喝酒!”楚羽撣開她的手,“梓桐,讓蛇君和狐小步來一趟,幫忙把墩子搬回去!”
可梓桐哪敢離開,生怕這女子會對楚羽不利。
貓,叫了一聲,然後竄入了楚羽的懷抱。
梓桐微微起身,“那好吧!”
女子有氣無力的趴在桌案處,“真是麻煩,要走還不容易嗎?”她拂袖,梓桐和墩子頃刻間消弭無蹤,不知被她送到了何處。
楚羽心驚。下意識的抱緊了懷中的黑貓。
“不必訝異,這是我的地方,我說了算。”她眸色慵懶,含笑望著跟前的楚羽,“沒想到千年以後,你會以這般模樣站在我的跟前。”
她翻個身,單手支著太陽穴,意味深長的笑著,“小丫頭,你運氣真不好,又見到了我。”
楚羽抱著黑貓,不太明白她的話,“我們以前見過嗎?”
“你這雙眼睛……還是我幫你按上去的。”她笑得有些詭譎,“凡人命如蜉蝣。對我來說只不過是眨眼間的時光。緲緲紅塵,也不知輪迴了多少世。記不得也是應該的,只不過以後,你怕是要永遠都記得了。”
楚羽深吸一口氣,“既然你是這不留人客棧的掌櫃,想來也該知道我此行的目的。”
“來這兒找我的,都是有求於我。”她起身,手中不知何時又多了一壺酒,仰頭猛灌兩口,“但我這裡的東西,都是有代價的。”
“要拿此生最重要的東西來換嗎?”楚羽問。
她冷笑,“既然知道還敢問,就不怕以後會後悔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