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瑞龍是懷著滿腔熱血來到朝鮮戰場,但是朝鮮戰場的情況,和他預想的完全不一樣。
美軍的火力強大超乎想象。
哪怕是他們在趕路的時候,天空上就有美軍的飛機時不時的前來騷擾,時不時的對他們進行轟炸,不少人都在轟炸中犧牲,甚至有一名戰士為了保護他而受傷。
趙瑞龍因此自責了很久。
後來他們掉了隊,趙瑞龍以為他可能要死在朝鮮戰場,因為當時大老劉受了傷,夏遠、周茂、肖和平尚且年輕,又在山野之間迷了路,別說是找到他們的部隊了,不和敵人遭遇到,已經相當幸運。
誰能想到一個年紀十六七歲的戰士站了出來,帶著他們迴歸連隊。
現如今連隊和敵人廝殺,不少戰士都在陣地上犧牲,多數戰士受傷。
連隊只有一個衛生員,運送傷員顯然不夠,他便和衛生員承擔起運送傷員的任務,兩人用抬著擔架跑到陣地上,戰士們一看兩人來了,都很高興。
「趙翻譯,傷員在那邊。」
一名戰士給他指著方向。
趙瑞龍沿著戰壕跑過去,是一個避彈坑,三名纏著紗布的戰士躲在避彈坑裡,其中一名戰士的傷勢嚴重,看情況已經有些意識不清晰。
曹新德,連隊唯一的衛生員,年紀跟大老劉差不多,跟著部隊走南闖北,以前是村子裡的村醫,會一些土房子,後來日本鬼子來了,把村子燒了,人殺了,東西搶了。
他跟著幾個村民躲在西邊山溝裡,活了下來。
後來八路軍來了,他就參了軍,憑藉著懂一點醫術,當了衛生員。
這一當,就是十幾年。
所待的部隊也是散的散,改的改,後來抗戰勝利,上級要給他升職,曹新德沒什麼經驗,就拒絕了,他就會點簡單的包紮和治療,讓他去領導別人,這個地道的莊稼漢,真的做不來這事兒。
由於他之前的連隊建制沒了,加上他不想離開基層,上級就問他想去哪。
剛好那會兒三連就在醫院不遠處訓練,曹新德就選擇留在了三連,和大老劉一樣,一待就是好幾年。
「曹叔,曹叔。」趙瑞龍立即呼喊曹新德。
待曹新德過來,趙瑞龍連忙說道:「曹叔,你看他的狀態,怎麼樣了?」
曹新德蹲在地上檢查,快速的說道:「快,把他抬上擔架,咱們送他去後方。」
如果只是輕傷員,那情況還好,只需要把他們送下山,到後方的反斜面歇息就行了,重傷員需要到後方的野戰醫院,其實也就是團部的臨時野戰醫院,曹新德說:「我估計團部的臨時醫院都未必能治好他。」
趙瑞龍氣喘吁吁
的問:「他上的很重?」
「很重,能不能扛過來,就看他了。」曹新德嘆口氣。
趙瑞龍看著擔架上戰士黑乎乎,又顯得年輕的臉龐,心中不是滋味。
「渴,渴。」
忽然,這迷迷糊糊的戰士張開起皮的嘴唇,輕輕的呼喊。
趙瑞龍見狀,就要把擔架放在地上,曹新德叫住他:「別喂他喝水!」
趙瑞龍不解:「為什麼?」
曹新德說:「他現在身上的傷口正在流血,你喂他喝水,水進入身體,會衝他的血,讓血流的更多,只會讓他死的更快。」
趙瑞龍面色一緊,曹新德說:「我以前見過太多太多戰士,本來能堅持一段時間,一些戰士不懂,他要喝水,戰士就餵給他喝,而且喝的還不少,結果水一衝,體內的血就流乾了,沒一會兒功夫就死了。」
趙瑞龍看著那戰士,苦澀的說道:「同志,你再堅持堅持,馬上就到醫院了。」
這個時候,天空盤旋的飛機發現了他們,俯衝下來,開始掃射。
「隱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