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呂,你就放心吧,別忘記當初我是怎麼帶著他們從羅店裡打出來的,真要被日本鬼子發現,你看看該擔心的是我們,還是小日本鬼子。”
呂景光不知道該如何說,沉默了好長時間。
夏遠便揮揮手,示意大夥先走,自己隨後就到,等到房間裡的人都走完了,他這才說:“小日本鬼子的武器裝備比咱們好,隨便扣點都夠咱們用了。”
殺日本鬼子,搞物資,繼續延續抗美援朝戰場上的那一套,他發現,自己搞物資搞的挺好的,不會空著手回來,基本去一次,就能搞不少物資。
這次,他的目標是日本鬼子的迫擊炮。
“咱們可被日本鬼子的迫擊炮給炸爽了,那不得還點東西給他們,小日本鬼子晚上很安靜,咱們也很安靜,他們以為咱們不會去打他們,但是我們偏偏就去了,還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夏遠對他說:“日本鬼子增援到了,咱們就遭殃了,提前準備一些。你放心,我不會跟日本鬼子硬碰硬,真要打起來,我會避免的,行了,老呂,你就放心吧。”
老呂國字臉上帶著凝重,沉默了好長時間才吭聲:“那你答應我,活著回來啊。”
呂景光被夏遠說服了,真的什麼都不做,眼睜睜的看著日本鬼子增援抵達,那才是驕傲,即便是日本鬼子的增援到了,找點事情做,也總比什麼都不做的好。
他心裡也想跟著去,夏遠很適合做這個,至少目前而言是的,他總是能夠帶給他新的震驚,但是連隊裡需要有人看著。
目送夏遠離開,呂景光嘆了口氣,真不知道讓他去是一件好事,還是一件壞事兒。
當天晚上,夏遠帶著他們悄默默的從日本鬼子暗哨較少的河面跳入到河裡,九月份的天已經漸漸轉涼,河水帶著幾分冰涼,跳入河水裡,每個人都打了個哆嗦。
“都別出聲,上岸的時候,小聲點。”
河水咕咕流淌,遇到石塊發出嘩嘩的聲音,當夜的河水流動的聲音很小,嘩嘩的聲音很輕微,在呂景光的注視下,幾人從較為寬敞的位置向對岸遊了過去。
漸漸地,幾人的身影消失在暮色裡,什麼也看不到。
“帶著人,盯著河對岸,有情況,馬上告訴我。”呂景光收回目光,對身後的一排長叮囑道。
“是。”
河裡,河水冰冷,到了夜間,氣溫都下降了不少,一陣陣輕微的風徐徐吹動著,吹響了河岸邊的蘆葦蕩,蘆葦蕩的草叢很高,靠近淨是泥沼,踩著能陷入到膝蓋的位置,很難再把腿抽出來。
老趙有經驗,匍匐在地上,讓自己的身體跟地面的接觸面大,這樣腿就不容易陷進去。
大夥也都學著老趙的方法,匍匐著前進。
夏遠走在隊伍的後方,警惕的看著蘆葦蕩的方向,高而茂密的蘆葦成為遮蔽他們的掩體,日本鬼子很難在蘆葦蕩裡發現他們。
蘆葦有一人高,長勢瘋狂,有些嚇人,根連著根,人都推不開,用腳踩著才行,還得小心,鬼知道日本鬼子的暗哨藏在什麼地方,也有可能扒開一片蘆葦,就看到草叢裡趴著一個人,頭盔鋥亮。
總之,趙世國擔任前鋒,走的很小心,夏遠斷後,目光不斷地掃視著周圍的地勢,把周圍的情況全部印在腦子裡,忽然察覺到前方有異響,收回目光,仔細一看,頓時大驚。
趙世國和日本鬼子的暗哨碰到了,這個暗哨就藏在蘆葦蕩這一片,被茂密的蘆葦擋住了,也擋住了自己的視線,小日本鬼子就趴在草叢裡,斜著方向,盯著遠處的三連陣地,側著身子對著河面,壓根就沒有注意到蘆葦蕩會有國軍的人摸過來。
印證了,趙世國扒開草叢就看到腳下一個人,暗淡的月光,那頭盔鋥亮,短暫的愣神,日本鬼子也注意到了趙世國,大眼瞪著小眼,十分疑惑:
“納尼?”
“幹你孃的,日本鬼子!”
老雷眼疾手快,端著槍,槍頭上裝著刺刀,撲了過去,趙世國把槍也丟了,直接趴在了這個日本鬼子身上,大手捂著這個日本兵的嘴巴,小六摁著日本鬼子的手,不讓他去抓槍的扳機。
書生和鄭大用也不在地上匍匐了,連忙從地上站起來,朝他們衝過去。
噗嗤,刺刀插入血肉中的聲音響起,帶著悶哼,趙世國便感覺到身下的日本鬼子發出劇烈的掙扎,伴隨著一陣陣嗚咽。
“別急,別急,死了就好了,下輩子投個好胎,能投多遠就投多遠,別來中國。”
趙世國臉上的皮肉緊繃著,死死的勒著手掌,一刻也不放鬆。
老雷用力的轉著刺刀,抽出來,對著日本鬼子的身體再刺下去,這一刀結結實實的紮在日本鬼子身上,後者身子止不住的顫抖,很快沒有掙扎的跡象。
趙世國鬆開日本鬼子的屍體,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罵罵咧咧:“嚇死人了,扒開草叢就看到一個人趴在這裡。”
“收拾一下,咱們走。”
夏遠靠過來,看了眼地上的屍體,對幾人點點頭,扒開草叢走了出來。
遠離蘆葦蕩,是一片泥沼和灌木,綠毛子很深,草葉拉手,日本鬼子在這裡佈置暗哨,可真夠狡猾的,也多虧老趙人比較幸運,扒開草叢就看到日本鬼子,若是沒有看到日本鬼子,他們絕對會被這個日本鬼子發現。
一旦開了槍,那麼今晚的偷襲計劃就算是失敗了。
收了日本鬼子身上的槍支彈藥,就連行軍水壺都沒有放過,便跟著夏遠離開了蘆葦蕩,鑽入草叢裡,踩著溼漉漉的泥地,渾身都溼透了,覺著不太舒服,大夥都忍著,繃著嘴,也不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