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小時的功夫,對岸的日本鬼子死了五十多號人,這已經是一個小隊的兵力,傷亡非常慘重了,尤其是對岸的日軍,接下來的半天功夫,平靜了不少。
他們已經知曉,河對岸的國軍和其他國軍不一樣,在戰鬥力這方面,遠強於其他國軍,全線進攻兩個小時的傷亡,才達到幾十號人,僅僅這一個地方的日軍傷亡便達到了五十多號人,而且這還是在這裡的日軍有火炮的支援下打的結果,如果沒有火炮的支援,估計傷亡會更大。
聰明的日本人不會選擇鑽牛角尖,他們放棄進攻這一個地方,只派遣了兩個分隊的日軍,一左一右,佔據著兩側的房屋,把幾門迫擊炮則調往需要它的地方。
第二大隊的日軍在泗塘河進攻了一整天,也沒有什麼進展,下午四時的時候,便放棄進攻了。
一整天,泗塘河防線上的槍炮聲就沒有停止過,轟隆隆的炮鳴,炒豆子般的槍聲,此起彼伏,十八旅和日軍的第二大隊打的可是激烈,在泗塘河防線上反覆爭奪,如果不是有泗塘河這麼大一個阻礙,估計日軍第二大隊早就把十八旅打跑了。
付出慘重的犧牲,才堪堪守住泗塘河岌岌可危的防線,日軍的第二大隊也付出了兩三百人的犧牲,無奈的停止進攻。
到了日落黃昏,泗塘河防線基本安靜下來。
三連一排駐守四連的防線,二排和三排則繼續守著自己的幾間屋子,等到上級的增援部隊抵達之後,三連一排才撤退回來。
晚飯是繳獲的日本鬼子罐頭,舀上一些河水,就地在廢墟里找些瓦罐,幾個兵挖了一些野菜丟在瓦罐裡,胡亂的攪和攪和,一碗亂燉就做好了,大夥在難民家裡找到了一些沒有帶走的破碗,瘸斷幾根樹枝做筷子,吃了頓熱乎乎的飯,接著就擠在幾間破屋子裡休息。
月明星稀,空氣中漂浮著冗雜的硝煙,參和和淡淡的血腥味,風一吹,卷著嘩啦啦作響的樹葉,飄散的無影無蹤,風靜止下來,硝煙和血腥又再次匯聚。
估計死了不少人。
夏遠還沒有睡覺,抱著槍坐在草地上,靜靜的望著河對岸黑沉沉的夜幕,幾顆星星散發著淡淡的光芒,不過,對他並無太大的影響,夜視一開,整個世界宛若白晝一般,鷹眼在對岸的建築廢墟掃來掃去,鎖定了幾個日本鬼子的暗哨。
對岸的日本鬼子和他們這邊的情況差不多,都是無關緊要的位置,日軍兵力不會太多,也就幾十號人,一個小隊的兵力。
“怎麼不去休息?昨天晚上趕路趕了一天,今天清早又跟日本鬼子打了這麼久。”呂景光在房間裡沒有找到夏遠,便來到河岸邊一瞧,他果然在這裡。
“睡不著。”夏遠抿著嘴唇,關閉了夜視,也不再去看河對岸,往身後的草地上一躺,舒捲身體,雙手交叉墊在腦後。
“休息吧,估計明天還有一場惡仗要打。”呂景光坐在夏遠身邊,聲音嗡嗡響,但仍可以聽出他的細聲細語。
“今天幾號了?”夏遠問。
“二號了,明天三號了。”呂景光看了眼手錶:“還有兩個多小時就三號了。”
“時間過得還真是快。”
不知不覺間,來到淞滬戰場竟然有一個月的時間了,這一個月,自己似乎做了不少事情,但似乎又什麼都沒有做。
從豫地一路輾轉來到淞滬戰場,提升了嗎?也有提升,至少從一名新兵,成為了中央軍的一位副連長。
“是挺快的,今天的戰鬥死了不少人,十八旅估計接下來也要修整修整,如果日本鬼子不進攻,咱們的時間還是蠻多的。”
呂景光想想這些事情,就覺得糟心,三連打仗打了這麼久,這樣的仗還是第一次打,日本人的戰鬥力很強,拼刺刀,兩三個人拼不贏,往往需要四五個人圍著一個日本兵,那也得付出傷亡。
這已經算是好的。
今天的戰鬥,三連又被拉下去十幾個人,被日本鬼子的機槍流彈掃中的,還有被日本鬼子刺刀刺傷的,還死了幾個。
距離淞滬會戰結束還有兩個多月的時間,戰事這般艱難,估計打到最後,十八旅也要打光。
日軍的第二波增援部隊還沒有抵達。
呂景光說中了。
第二日,日軍並沒有再繼續進攻,整個吳淞防線安靜的可怕,這給了十八旅休息和喘息的時間,他們加固防線,修築防禦工事,調動兵力和對岸的日軍形成對峙,泗塘河防線基本穩定下來。
“這日軍就跟瘋狗一樣,咋突然就不打了?”
“這還不好,小日本鬼子不進攻,那咱們大夥都是安全的,就不用跟小日本鬼子拼命了。”
“四連昨天都死完了,一個連都死了。”
日軍沒有進攻,對整個十八旅計程車兵們,無疑是一件好事兒。
吳淞方面的戰事暫時陷入了平靜,日軍第六十八聯隊暫停攻勢,可他們可沒有閒著,開始在寶山投放傳單,試圖勸降國軍。
就連泗塘河的十八旅都收到了傳單,是日軍偵察機投放下來的,就像是飄零的雪花一樣,紛紛揚揚的飄了下來。
前線戰事停止,夏遠無所事事的待在屋子裡,抱著槍休息,院子外響起了一串腳步聲,呂景光手裡拿著一份宣傳單,急匆匆的走了進來,國字臉上帶著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