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萬大軍連夜從京城出發,第二日便到達了雲川郡,沈雲清與南宮嶠肩並肩同行,路過雲川郡時,互相對望了一眼。
來時在雲川郡發生的事還歷歷在目,此時再次經過,兩人都身披大紅喜服,披掛上陣。
大軍連續走了三天三夜之後,南宮嶠下令休息。
也沒有特地選什麼地方休息,在一道山路口,選了一個空曠的地方,也只允許休息一個時辰。
士兵需要修整進食,馬匹同樣也要。
此時正是夏季,他們選擇了入夜之後休息,一方面氣溫稍許涼爽一些,一方面夜裡更好休息。
南宮嶠帶著沈雲清在離軍隊稍遠一些的草坪上坐下。
半人高的雜草,兩人站著還好,坐下來之後,就完全被淹沒在草叢裡。
隨身帶著的盔甲,說是在路上換,可是兩人這一路都捨不得換下喜服。
好像還有最後一步夫妻對拜沒完成,是兩人之間的一個心照不宣的協議一般。
“雲清,來,坐這裡,吃點乾糧。”南宮嶠將剛剛分到的乾糧拿出來,又拿出一壺水遞給沈雲清。
沈雲清很自然地接過南宮嶠手裡的吃食。
她雖然有隨身空間,裡面的食物要多少有多少,但是現在所有的將士都是這麼吃,她沒必要搞特殊。
她又不是嬌滴滴的閨閣小姐。
如果,戰事持久,到最後,後方軍糧供應不及時,士兵面臨餓肚子的情況時,她會考慮從空間裡拿食物出來分。
此刻嘛……有現成的吃還不好?
沈雲清吃得慢,細嚼慢嚥,吃了許久,一個餅還沒有吃完。
這些被南宮嶠看在眼裡,認為她是在擔心沈牧的安危,他伸出手握住她:“不要擔心,會沒事的。”
沈雲清呆愣愣地看向南宮嶠,沒來由地突然又開始安慰她?她應該沒那麼弱吧?
“我沒事!”
她抬頭看向夜空,滿天繁星,一眨一眨的。很是熱鬧。
她慢慢將最後一點餅吃完,隨後緩慢往後躺下,雙手枕在腦後,這片刻的愜意都彌足珍貴。
沈雲清躺了沒多久,旁邊的南宮嶠也跟著躺下,同樣雙手枕在腦後的姿勢,不同的是,沈雲清在看夜空,旁邊的南宮嶠在看她。
“你的喜帕呢?”
躺了大概有一炷香的時間,南宮嶠突然問。
“在我袖袋裡。”沈雲清說著從袖袋裡掏出那條被弄得皺巴巴的喜帕。
這條喜帕原本應該在那天晚上,由南宮嶠在洞房夜親手掀開,此刻卻被沈雲清隨手塞在身上。
手上的喜帕被南宮嶠伸手接過去,“幸好你帶過來了。”他邊說邊將喜帕慢慢撫平拉直。
沈雲清無言地看著他,搞不懂他這時候突然要喜帕做什麼。
“我們將最後一拜完成吧!”身旁的南宮嶠手捧著喜帕,身子已經坐起來了。
沈雲清:“你說什麼?”
南宮嶠又重複了一遍:“我說我們將夫妻對拜完成吧!”
沈雲清也坐起來了,她定定地看著南宮嶠,眼睛裡閃過一絲不可置信,問道:“在這裡?”
“嗯!我覺得這裡很好。”
見南宮嶠說得誠懇,半分不像開玩笑的樣子,沈雲清意識到,他是來真格的。
沈雲清轉頭朝四周望了望,不遠處駐紮著士兵,這裡只是一片荒草地,沒有案桌,沒有喜燭,沒有高堂,什麼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