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時辰後,截肢手術終於完成了,而麻醉劑的藥效還沒過。
軍醫有些忐忑,他問沈雲清:“他能醒嗎?會不會……”
沈雲清熟練地將傷兵手臂上的針管拔下,小心地將輸液管收好,“肯定能醒啊,這是麻藥的藥效還沒過呢,等天亮就好了。”
她抬頭看了眼傷兵所營帳內,大部分傷勢不是很嚴重計程車兵,此刻都已經睡著了,只有部分傷得太重計程車兵,翻來覆去地睡不著。
此刻已是後半夜了,給傷兵治療不急在這一時。
沈雲清收起藥箱,遞給軍醫,“這個你拿著,裡面的藥我分類歸好了,明天我再來。”
“好好好,已經很晚了,沈將軍先去休息。”
軍醫得到沈雲清的幫助,算是對她徹底改觀了。
他巴不得沈雲清天天來傷兵所。
傷兵所在軍營角落處,沈雲清的營帳在主帳旁,相隔幾百米遠。
沈雲清揉揉發酸的胳膊手臂,醫生這個職業真的,比做任何事都累。
因為要非常非常仔細,非常非常耐心,處理傷口不能有半點馬虎。
整個過程下來,沈雲清覺得比上戰場殺敵更累。
營地裡只燃著幾處火堆,營帳內也是黑漆漆的一片,沈雲清懶得燃燈,靠著感覺走向營帳內那張床。
她可能真的是累極了,周身五感靈敏度下降,連營帳內多了一個人都沒發覺。
那人就坐在進門處的案桌上,沒有點燈,就這樣盤腿安安靜靜地坐著。
直到沈雲清進來,他才睜開眼看向她。
不過沈雲清並沒有發現他,她隨手將外衣脫了扔在一邊,朝床邊走去,下一秒,她被一個結實寬厚的手臂環抱住。
“誰?”
沈雲清的神經一下子緊繃起來,可是,沒等她轉過頭看清來人是誰,她就透過那股熟悉的味道,知道是誰了。
她放鬆下來,任由南宮嶠抱著,頭還故意歪向一側,與南宮嶠的下巴碰撞,摩擦在一處。
有點耳鬢廝磨的感覺。
“怎麼這麼晚?”南宮嶠問。
他的聲音有些嘶啞,能聽得出已是屬於疲勞過度。
沈雲清轉過身,面對南宮嶠,仰起頭看向他,營帳內光線昏暗,她甚至看不清南宮嶠臉的輪廓,只能伸出手去摸他的臉。
“我去傷兵所了。”她接著說:“你怎麼瘦那麼多?”
南宮嶠抬起手握住沈雲清的手腕,“你不也是,都沒好好照顧自己。”
然後,沈雲清踮起腳,用雙手環住南宮嶠的脖子,迫使他低下頭,兩人就這樣額頭抵著額頭。
兩人身高差距太大,這個擁抱的姿勢,沈雲清必須極力仰著頭,而南宮嶠則得彎腰俯下身。
“連抱都這麼費力!”南宮嶠吐槽了一句。
下一秒,沈雲清便覺得,有一雙手掐著自己的腰,用力抬高,她雙腳便離地了。
原來是南宮嶠把她抱著放在案桌上了。
這下兩人終於差不多高了。
進營帳這麼久,沈雲清基本已經適應了黑暗,藉助外面的火光,依稀可以看見南宮嶠的臉。
想起白天自己的心中的疑問,沈雲清還是直接問了出來。
“你怎麼會突然出現在京城,容城那邊怎麼辦?”
南宮嶠掐著她腰的手沒有放下,輕笑一聲,不答反問:“我的荷包收到了麼?”
“嗯,收到了。”
南宮嶠:“沒有開啟看看?”
沈雲清:“看了呀,有驚喜,是什麼驚喜?我到現在沒看見你說的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