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前陽明書院的先生教書坐鎮,這一次招生特別順利,不過三五天,學堂內便坐滿了學生。
馬文遠和林思回去收拾衣物的那天夜裡,見了一個人。
南宮赫一向遊手好閒慣了,這一回有人分派他做一件事,便覺得自己無比牛逼。
他轉著手中的紙扇,窩在躺椅裡,坐沒坐相,聲音懶散道:“你們呢,按我的吩咐便是,其他不用管,好好教你們的書,沈雲清這個人,按道理以後會成為我的長嫂,但是,誰讓她得罪的人太多,加上我那個兄長也不太看得起我,我就沒必要幫他們了。”
馬文遠和林思此刻正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沒有吭聲。
南宮赫繼續說:“我也不是那麼惡毒的人,取人性命的事我做不來,你們想辦法將她趕出京城吧,再這樣下去,我爹和皇上都要被她蠱惑得找不到北了。”
馬文遠:“請二公子明示,我們該怎麼做?”
“嘖……”南宮赫“刷”的一下將手中的扇子合攏,人也從躺椅上坐直了,“都告訴你們了,怎麼還來問呢?”
林思年紀輕,膽子小,此刻更是縮著脖子,連手都不知道往哪放了。
馬文遠壯著膽子繼續問:“二公子,我當初在陽明書院教得好好的,是你後來讓我過來跟著你,我只想好好教書,其他害人的事,我真做不出啊。”
南宮赫瞪他一眼:“做不出?那好啊,你的一家老小你就當他們死了吧。”
“二公子……這、怎麼能這麼說呢?”馬文遠有些急,“我看沈姑娘看我的眼神,十有八九認出我來了。”
“不可能!”南宮赫否定道:“你總共來侯府幾次?她來的時候你基本不在,沒可能認出你。”
見馬文遠一副死木疙瘩的樣子,南宮赫這才提醒道:“她沈雲清不是一心想將荷花村建好擴大嗎?所以她才要建學堂,你只要在平時教書的時候,灌輸一點思想,讓他們認為,他們尊敬的村長,其實是一個貪墨錢財,奸詐淫蕩的人便可。”
正所謂,攻心為上策。
村民們失去信仰,荷花村自然會瓦解。
馬文遠有些為難:“沈姑娘是一個好姑娘,這樣做,是不是太殘忍了?”
南宮赫不以為意:“殘忍?她當初樹敵的時候,也沒見她覺得自己殘忍,這樣一個眼高於頂,趨炎附勢的人,就不能太仁慈。”
他心中耿耿於懷的是,沈雲清每次來侯府,都直奔老頭子的正屋,從不會踏進二房來過問一下。
現在還沒嫁進侯府呢,就這樣欺壓他和他娘,那以後進門了之後,豈不是跟南宮嶠二人聯手,要將他和他娘趕出侯府?
他明明陪伴在宣陽侯身邊的時間最長,可是那個老不死的,心裡只有大兒子南宮嶠。
眼裡哪裡還有他和他孃的位置?
越想越氣,南宮赫瞥了馬文遠一眼,提醒道:“別忘了,你的女兒也是因為她死的。”
馬文遠眼神微動,剛開始虛無空洞的眼神,突然有了聚焦。
他的女兒,在皇宮內當差,那次宮宴,因為沈雲清對阿芳步步緊逼,便站出來替阿芳說了幾句話,便被皇后無緣無故打死。
“這其實也不能怪沈姑娘,是小女在宮內言行不當,她本就與趙尚書的二千金走得近,她如果不那麼莽撞,頂撞了皇后,說不定也不會因此丟了性命。”
“哦?”南宮赫尾音上揚,像是很稀奇,突然間就笑了:“這麼說,馬叔你還挺大度的,竟然能如此寬容一個殺女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