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雲清隨手撥弄了幾下袋子的銅錢,問道:“全部都在這裡了麼?你們統計了多少麼?也別一直讓你們拿著,趕緊分到村民手中吧,還是按原來的方法分,每戶人家拿到多少地,按比例分。”
不等沈雲清說完,子林從袖子裡掏出一份紙張,平攤鋪在桌子上:“都已經算好了,清姑娘,你看,甘叔說要先從你這裡分起,你是村長,有一份俸銀,銀錠在福伯家裡。”
他頓了下問:“你是要銅錢還是銀錠?”
沈雲清擺擺手:“不著急,先將投進去的錢拿出來,再來分這些純收入。”
“投進去的錢?”坐著的三人都一臉霧水:“我們沒有投任何錢進去,荷花的種子還是你想辦法弄到的,後期的那些肥料也是你買的,要算的話,這些應該都算給你。”
沈雲清點點頭:“那是自然,親兄弟也要明算賬,是我出的錢我應該拿回,但是村民們也是有投入的。”
她伸出手指,掰著手指一項一項算給其他三人聽:“對原本沼澤地的改造,挖溝的人力,後期對荷花的維護,荷花池的清理,還有荷花塢對外開放觀賞時,門口的守衛,收銀,維持秩序,裡面提供吃食的人。”
“這些都需要算工錢,不然,大家辛辛苦苦做這麼多,只拿一點點,投入不能獲得正向的回報,容易缺乏積極性。”
子林一聽這麼多,頓時有些為難,拿著紙的手,不自覺地揪緊。
他是一個大夫,對草藥藥材的種類熟悉,算賬……勉強只能算清幾種草藥大概的成本價。
他給村民治病,也只象徵性地收三文五文,從不多收。
可是清姑娘每天這麼忙,這麼辛苦,他又不想多麻煩她,眼下村裡識字的除了他就是清姑娘,沒有別人了。
一種自己很無用的感覺慢慢升起。
此時,對面的沈雲清拿過他手裡的紙,又起身走到屋子裡邊,出來的時候,手上拿著一張已經有些破舊的紙。
她返回桌邊,將紙平攤鋪開,跟子林帶過來的紙疊在一起,像是一個掌控全域性的領導者,雙手撐在桌邊,俯著身子。
“做什麼事,什麼工位什麼價格,我都標註出來了,子林,你明天去村裡問問,這幾天大家都幹了哪些活,以前的,我都記下了。”
“然後登記好了拿回來,我慢慢地算。總的收入也給我一份詳單,減掉這些人工成本之後,剩下的才算是我們的純利潤,我們再按照所種土地面積來分賬。”
聽說沈雲清自己算的時候,子林松了一口氣:“好的,清姑娘。”
隨後又響起腦中那個想法,斟酌幾下,最後還是決定說出來:“清姑娘,我有一個想法,算起來對我們荷花村應該有好處!”
沈雲清將紙張整齊對摺再對摺,頭也沒抬地問:“什麼想法都可以說,有想法是好事,說出來大家一起聽聽……”
子林剛站起來,復又坐下,“村子裡還有一部分小孩,我們來到京城也快一年了,你看村子裡識字的,除了你就是我,其他人都不識字,你看我們要不要建個學堂?”
荷花村離主城區有點遠,再說那些私塾的費用也貴,還不如自己籌錢辦一個學堂。
這個想法很好。
沈雲清無比贊同地點點頭:“可以建,如果要建學堂,那估計這些錢分到村民手裡就沒多少了,畢竟建學堂要花很多錢,你明天去登記的時候,順便問問村民的意思。”
子林眼裡帶著笑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