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雲清沒控制住情緒,冷聲說了句:“何大人早知今日,當初就不該做那樣的事,害得自己入獄,還牽連無辜之人。”
裡面的何康掀起眼皮,淡淡地看了沈雲清一眼:“無辜?這牢裡所有人,沒有一個是無辜地。”
沈雲清怒道:“我爹怎麼就得罪你了?你自己死還要拉個墊背地?”
“得罪我?算不上……”何康扯著嘴角,一抹諷刺的笑意漸濃:“他不該給寧王送糧食,軍糧送過去了,也到不了士兵地肚子裡。”
沈雲清氣急:“你就是個瘋子!”
她情緒有些激動,被一旁地南宮嶠攔在身後,只聽他對何康說:“到不到得了士兵地肚子,也不是何大人在這裡指手畫腳,我們都身為璃國的子民,聽從指令辦事,而不是像你這樣,擅自做主,害了陽城的百姓!”
何康乜看了南宮嶠一眼,諷刺道:“你又有什麼資格教訓我?我倒是不知堂堂南宮將軍竟然混到這種地步,你心疼陽城的百姓,那容城的百姓呢?”
南宮嶠此刻已經不會因為別人三兩句話,就影響情緒了,他淡定回道:“有沒有資格,就憑你進了天牢而我沒有。”
沈雲清看向南宮嶠,心中納悶,短短几個月,南宮嶠從一個需要隱藏身份的大將軍,突然就可以光明正大地進出天牢了?
他到底做了什麼?
不過這個時候沒有時間留給她思考,前面南宮嶠又問了一句:“何大人還是先想想自己能不能活著出去吧。”
話音剛落,沈雲清就被南宮嶠拉著走了。
沈牧在寧州被沈雲清和南宮嶠救出,手上又有何康擅自劫軍糧的證據。
很明顯沈牧回到京城後,會上報給建仁帝,即便如此,何康也沒有要逃走的意圖,足見他也算一個敢作敢當的人。
世間所有事並不是非黑即白,真要論何康的對錯,他起碼沒有擅自貪下那些軍糧,而是選擇將軍糧全部發放給難民。
朝裡走了沒多久,在一個拐角後的牢房內,沈雲清看見了沈牧。
“爹!”她鬆開南宮嶠的手,一個健步跑上前,抓住牢房的門,聲音有些哽咽。
沈牧皺眉:“雲清?你怎麼來了?這裡是天牢,擅闖天牢可是死罪,你……”
話還沒說完,一旁的南宮嶠打斷道:“沈將軍不必擔憂,我既然能悄悄帶她進來,就能安全地帶她出去。”
沈牧看了一眼南宮嶠,感動道:“多謝!”
又將視線移向沈雲清:“雲清,爹對不起你,爹沒有好好照顧你和你娘,現在……但是無論重來幾次,我還是會選擇親自面對。”
沈雲清:“還有時間,爹,我一定會救你出去!”
沈牧:“你不要亂來,這是建仁帝親自下的命令,改變不了,小心連你一起責罰。”
沈雲清搖搖頭,“我不會亂來,你也不要放棄,將軍會幫我。”
她要進來見沈牧一面的目的,就是為了跟沈牧說,她有辦法救他。
天牢裡關押的都是重犯,即使南宮嶠打點了,獄卒也不敢讓她們呆太久。
又說了幾句話,外頭獄卒來催了。
沈雲清只得跟沈牧道別:“等著我,我們的村子已經建好了,娘和雲嬌都等著你回家呢!”
出了天牢,沈雲清的腦子一團糟。
她根本不知道從哪裡開始,說那些話只是安慰沈牧。
又不想就這樣回家,只有三天的時間,三天後就要問斬,她一個異地逃難來到京城的農女,第一次有一種有心無力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