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蓢”。
天空中流雲翻飛,身下綿密的青草地,山谷泉聲清脆悅耳。
桑夏仰面躺著看向一片澄碧的天際,身體的灼燒感似曾相識。但已經不再有疼痛感,而是一種溫和如熙的暖意。她支撐起身體,聲音響起。
這個聲音她好像記得。
“六月?”她四處張望著,還是那塊光滑的圓石,仍坐著那個散亂著長髮的小小女孩。
“阿蓢”女孩從石頭上跳下來,像只小兔子似的一踮一踮地跑到她眼前“阿蓢,阿蓢,阿蓢…”
被女孩抓著手臂不停地晃著,桑夏好笑地看著這個復讀機似的小女孩“六月,為什麼你會在我夢裡呢?你到底是誰呀?”
“啊啊啊,我以忘了”女孩圍著桑夏轉了一圈,然後正襟跪坐在她身旁,雙手打橫手掌交錯帖合著舉在額頭的位置,小臉嚴肅地磕拜在桑夏面前“小女北彌六月,拜見神蓢大人。”
桑夏在一些劇裡見過類似行禮,不完全一樣,但應該也差不多吧。
她有點茫然看著仍跪拜著的女孩,趕緊將女孩扶起身,好笑地說道“這麼說,你是古代人咯?”
“古代人?”女孩眨著那雙水晶般剔透的眸子,十足認真地說道“我不是古代人,六月是百越人,阿蓢也是百越人。”
啊?!桑夏不知道女孩所說的百越人是什麼意思,一臉疑惑地愣怔著,似乎、好像、可能在哪兒聽過這個詞吧。
“阿蓢是我們族人的驕傲。”小女孩滿臉崇拜且充滿自信地看著她,這令桑夏感到有些不自在。
“北冥六月…”這個陌生奇怪的名字為何有些耳熟呢?
桑夏坐在草地上側著腦袋望向遠處的山林,努力想著自己到底是在哪兒聽到過?
“不對,不對,不是北冥,是北彌。”一本正經地行完跪拜禮後,女孩就開始無限接近桑夏的身體了,說完這句話,乾脆勢仰躺在了桑夏的腿上。
而奇怪的是,桑夏並不覺得有異,沒有一絲陌生的不適感,只是很自然地捊著女孩的一頭亂髮。
“北彌?北彌…啊…”桑夏像被電了似地一震,腦海中如針刺般閃現出一個男人的模樣。
褐衫男?!對啊,是他。
北彌生,他的名字叫北彌生。剛開始還以為是日本人呢,咦,這麼說…
桑夏皺著眉,低頭仔細地看了看女孩的臉。過了片刻,她搖搖頭自言自語“長得也一點不像啊?”
“什麼不像?不像什麼?”女孩很喜歡桑夏捊自己的頭髮,一動不動地躺著乖巧又調皮地問道。
“你認識一個叫北彌生的叔叔嗎?”
話還沒說完,女孩一下子從她的腿上立起身,直直地看著桑夏,兩眼中堆起了晶瑩一片,大顆大顆的淚珠劃滑在小小的圓臉上。
“阿蓢,你想起來了?”
“想起來什麼了?”桑夏一頭霧水“你叫北彌六月,我認識一個叫北彌生的人,所以,我想你們是不是,是不是親人?”
桑夏只是單純地覺得這麼奇怪的姓氏,很少見,所以應該是有什麼淵源的吧。但是這個女孩的長相和那個北彌生好像一點也不挨著。
不過想了想,桑夏又覺得自己的腦洞好像太大了。一個是自己夢裡的人,一個是現實中存在的。
“看來你還是沒有想起來,好吧。”女孩坐起身,老氣橫秋地介紹道“六月是我的名字,北是代傳,彌是族職。北彌並非姓氏,我們百越人不是秦人不是楚人,沒有姓氏的。”
百越人?桑夏只覺得有點熟悉,但卻並沒在腦海中找到相關的資訊。
不過,秦人,她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