擔心歸擔心,許伯安倒也沒太當回事。
畢竟不管他們這突如其來地檢查究竟是出於何種目的,許伯安自認為自己身正不怕影子斜,就算是硬要栽贓,以許伯安這麼多年的職場經驗,再大的事他許伯安都能應付的過來。
他停好車子,便步伐穩健地向辦公樓走去,路上許伯安心中盤算著即將面臨的檢查內容,工程行業的檢查,無非是要麼對工程質量的全面稽核,要麼就是對財務賬目的檢查,再者就是對下面分公司的安全生產流程突擊檢查。
無論對方今天是衝哪一點來的,許伯安早都胸有成竹,雖然不敢說公司的每一個環節都經得起檢驗,但是大的問題絕對是沒有的。
許伯安臉上沒有一絲慌亂,不疾不徐地走到自己辦公室門口,就看到唐曉彤急切的向自己走來,臉上滿是擔憂的神色。
唐曉彤輕聲說道:“許總,你可總算是來了,這次檢查來者不善啊,剛才我讓他們在會客室等,他們非要直接到你辦公室,我說你剛出去辦事,現在不在,他們不管,非要我將門開啟,直接進去!
說是要是不讓他們直接進去,就說明我們心裡有鬼,在他們的威逼利誘之下,我也沒辦法,只好開啟門讓他們進去了,他們現在正在裡面翻閱您經手的一些賬目呢,您一會兒小心行事,而且這次檢查組組長……”
唐曉彤話還沒說完,許伯安說道:“好了,不要緊,沒事的,遇事不要緊張,更不要慌,放平心態。”
唐曉彤原本是看著此次檢查有點非同小可的意思,看那樣子對許伯安極其不利,想要提醒一下許總,沒想到自己倒反過來被許總勸解了,這到底是誰勸解誰啊,此時氛圍緊張,唐曉彤也不想那麼多了,跟著許伯安走進辦公室。
許伯安一進去辦公室,果然發現此刻辦公室裡面的檢查組,看樣子怎麼也得有十個人左右,將許伯安大大的辦公桌,圍成一個圈,辦公桌的中間則是放著一堆帳本、檔案,在那裡對著電腦核對賬目。
坐在辦公桌中間的男人則坐在那裡,指揮檢查組的人們,叫他們一定要認真仔細檢查,不要放過任何一筆哪怕是極小的賬目,說完後,自己則翹個二郎腿,自顧自的低頭喝茶了。
許伯安一進門,就看到坐在正中央的人,雖然此刻正低著頭喝茶,但看起來很是眼熟的樣子,而且聲音聽起來也異常熟悉,那人聽見有人進來辦公室,將低著喝茶的頭抬了起來,就和許伯安四目相對。
那人赫然正是東江二建的兄弟公司、東江一建的前副總經理,後來因為胡作非為以及女兒劉軍的違規操作,被降職成了初級工!
許伯安看到劉華文,瞬間明白,此次檢查陣仗能搞這麼大的原因了,一向把自己視作眼中釘肉中刺的人,來查自己,那目的自然不言而喻了。
只不過這傢伙前段時間才降為初級工,相當於初入職場的菜鳥,怎麼這麼快就搖身一變,變成巡查組的負責人來查自己了,還是那種能直接跳過集團董市長蘇泰這種級別,直接來查自己。
許伯安知道以自己和蘇泰的這層關係,如果要是蘇泰知道有巡視組要來檢查,肯定會通知自己的,眼下許伯安並沒有收到蘇泰發來的任何訊息,劉華文也正是知道這一點,故意繞開蘇董,這也就從側面說明這劉華文這背後的關係肯定不一般或者是又攀到新的高枝了。
劉華文看到許伯安來了,佯裝熱情說道:“呀,許總,您這大忙人可算是回來了啊,老哥我可是在這裡等候你多時了,多日未見,甚是想念啊,就想著到你這裡走一圈。”
許伯安聽到劉華文的話,見到他那一副小人得志的樣子,也沒生氣,順勢說道:“呵呵,劉組長,您可真是對我照顧有加啊,想我想的都追我辦公室裡來了?怎麼之前沒看出您對我這麼情深意重呢?這麼說來倒顯得我淺薄了呢?”
劉華文笑呵呵的說道:“我這最近也是剛剛升職,忙的那叫一個焦頭爛額,好不容易請示上級領導,這才得空到你這兒一趟來的。”
許伯安說道:“那可得恭喜老哥您了,這升職速度就跟坐了火箭一般神速啊。”
劉華文冷笑一聲,說道:“那還不得多虧了老弟您啊,要不是您將我降到初級工,我怎麼也不會想到,還會有今天這般職位等著我呢。”
許伯安淡淡的說道:“哦,是嗎?那看來當初我不應該手下留情,應該直接將你開除,那樣……會不會你能擁有比現在更高的職位,你會不會更加感謝我呢?”
那幾個正在檢查賬目巡查的其它人員,聽到他們這般對話,心下頓時明白,怪不得,本來是派他們去別的公司巡查的,
臨出發前一天卻改成了到東江二建巡查,大傢伙當時還都聽到小道訊息,稱這位巡查組組長是費了很大的功夫,才改變了巡查地點的,看來是因為這位巡查組組長,跟這個公司的負責人有著很大的過節才來的啊。
許伯安的這句話徹底激怒了本就假惺惺的劉華文,如果當初自己因為許伯安的原因,被公司直接開除的話,想要當上如今這個職位,相較於從初級工上升職,光是在辦理方面就更加複雜,畢竟初級工好歹還是在職的,要是被開除,那可就什麼都沒機會了,更別說其它一些方面的因素了,此刻的劉華文再也假裝不下去了。
劉華文當即便沒了剛才那種假惺惺的和善作態,一改語氣,怒氣衝衝地說道:“許伯安,你最好搞清楚咱兩現在的關係,我是來檢查你的,你最好給我放客氣點,要不然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許伯安看到劉華文的樣子,語氣不鹹不淡地說道:“對嘛,我就說,你對我是現在這個狀態才是真實的你嘛,何必裝出剛才那副姿態來噁心我呢?”
劉華文咬牙切齒的說道:“呵呵,噁心你?我這只不過叫以牙還牙罷了。”
劉華文之前也是做過專案經理的,他知道這一職位的含金量有多大,可以說是四面八方來財都不為過,撈點油水那是輕輕鬆鬆的事情。
至少他之前在職的時候可是沒少貪佔公司的財物,所以在他的認知裡,許伯安也是這樣的人,畢竟站在他們這個職位,對於這種唾手可得的錢財,不拿白不拿,只要稍加小心,一般是不會出什麼事的,這麼多年來他一直都是這麼幹的,不也相安無事嘛?
再加上,許伯安才剛剛升職,就有錢買那輛紅色的大皮卡,少說也得大幾十萬吧,按照通俗情況來講,能買這個價位的車,至少說明他已經有了遠高於這個價位的房產和存款了。
而許伯安他才幹了多長時間啊,就有那麼多的閒錢買這個,這就讓劉華文更加確信自己心中的猜測,許伯安絕對也和他一樣,一定是利用職務之便是耗了公司不少羊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