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混總是要還的,孫周強不犯到自己身上來倒還好,畢竟她總不至於正義到刻意去找這麼個人來懲罰他,她又不是懲奸除惡的大俠。
但他偏偏好死不死偏偏要在這種時候出現在自己面前,那這輩子他就別再想走那條‘致富’道路,也拯救他最後鋃鐺入獄害人性命的可悲結局。
沒錯,他最後坐牢了。
因為他在一起醫鬧事件中沒處理好輕重,失手殺死了一名醫生,加上他八年的斑斑惡跡,所以他被判了死刑。
那篇報道是他定罪後的自訴狀,所以他沒有要求媒體對他的姓名和照片保密。
此時的孫周強並不知道他未來的命運,他吃痛的捧著臉,眼裡滿是不甘與怨恨,但他也是真有些怕了君佑瑤,他沒想到她一個名人居然敢在記者在場拍攝的情況下出手打人,就不怕播出去後會有損她在別人眼裡的形象嗎?
名人不是都應該極為在乎自己的公眾形象嗎?哪怕背地裡再盛氣凌人再恃強凌弱都不會在公眾面前表現出來的嗎?為什麼君佑瑤卻偏偏反其道而行?
是她太過有恃無恐不會讓片子播出,還是根本就不在乎自己的名聲。
他相信是前者,她一定已經買通了電視臺。
這就是罪惡無恥的有錢人。
孫周強內心雖然又羞又惱,但卻也不敢再冒頭了。
君佑瑤也管不到他的想法,這個人她之後有的是方法處理,也就不再看他,鋒芒畢露的黑眸掃過前方眾人,最後定格在了人群前方的鄭家夫婦身上:“鄭先生,鄭夫人,在警方抵達帶走你們之前,我們不如先談談賠償問題?”
雖然這是她第一次見鄭家夫妻倆,但兩人的資料早在幾天就已經整整齊齊的擺在了她的辦公桌前,所以她自然能一眼認出他們。
“賠償?”鄭母還沒從君佑瑤霸氣打人的震撼中回過神來,就聽到她提到了賠償兩字,她有些激動,眼裡不受控制的冒出了火熱的光。
“君小姐這是承認你們醫院殺了我的女兒了?那你準備怎麼賠償我們?一條人命可不是一兩百萬就可以打發的,琪琪是我們最心愛的女兒,她那麼優秀,她美麗又善良,她的未來有無數種可能……”
鄭母開始捧吹她那個早逝的女兒,她口裡的鄭冬琪簡直已經無所不能,天上有地上無。
君佑瑤伸出一根長指在她面前搖了搖:“我想鄭夫人恐怕理解錯了我的意思,我指的賠償是指……你們該賠償我的。”
她說著,又轉頭看了看人群,還有因為他們的出現而擁擠混亂的醫院,被扔了滿地的紙錢,被砸壞的設施。
“看看我原本漂亮的、乾淨的、引以為傲的……醫院都被你們搞成什麼樣子了?你們這樣聚眾鬧事的行為又嚇到了多少路人和病人?難道你們不覺得該為此付出代價嗎?何況你們還傷到了無辜的路人!”她面無表情的盯著鄭母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著讓鄭家夫妻臉色鐵青的話。
“你這個瘋子!無情的吸血鬼!你們殺了我女兒還想要我賠償你?你休想!”
發現事情和自己以為的截然相反,鄭母大聲尖叫,活像一隻被踩中了痛腳的老鼠,發出尖銳刺耳的噪音。
“大傢伙都來看看啊,看看君寶集團的董事長是怎麼逼迫我們這些可憐的普通老百姓的!”
“看看這些有錢人究竟有多麼不要臉!”
“看看他們就是這麼賺老百姓的血汗錢的!”
她持續大吼大叫著,神情瘋癲。
面對她聲嘶力竭的辱罵指責,君佑瑤半點也不為所動,她就像在看一個跳樑小醜一樣看著此時猙獰醜陋的她。
“喻老師,你們節目組不是調解類節目嗎?你不出來說幾句話?”君佑瑤轉頭對站在後方的喻瀚奕笑道,眸色微深,戲謔又漠然。
聽到她這句話,鄭母好像才想起現場有電視臺的人在,她剛才的表現都被一一拍了下來……
未盡的話卡在了喉嚨口,鄭母接著罵也不是不罵也不是。
喻瀚奕有些尷尬,他原本只是打算默默拍攝素材的,並不打算摻和進整件事裡去,這件事顯然已經不是他們出面就能簡單解決的了。
雖然上週有關這起糾紛的首期節目已經播了出去,收視率確實有所回升。
但他的職業敏銳度很快就讓他意識到了一件事,這件事有貓膩,恐怕是有人在背後策劃著一切,意圖讓平仁醫院開不下去。
以他的老練聰明,這件事他還是越少摻和越好,最好就是做個旁觀者。
但這時候他已經騎虎難下了。
他手握話筒,帶著攝像團隊走出人群,按著以往的步驟把話筒遞到鄭母面前:“鄭夫人,你們集結這麼多人來鬧事,是否已經做了最壞的心理準備?要知道你們這種行為已經觸犯到了法律。”
面對鏡頭,鄭母有些拘謹,一點也沒有之前的瘋狂,她伸手理了理自己的長髮,將鬢前散亂的頭髮塞在耳後,“我們這麼做也是沒有辦法,醫院方面一直不回應我們,又讓警方來警告我們,我們只是最底層的勞動人民,無錢無勢,朝不保夕,要不是被逼到絕路又怎麼會想到這種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