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廳中沒有人給予馬歇爾回應,也沒有人來得及給予回應,因為激昂的音符已經從阿諾德的指尖噴薄而出,組合成了澎湃的海嘯,向整個宴會廳奔湧翻滾。
一瞬間,所有人的心靈都顫抖起來,世界也在剎那安靜,除了接連不停的鋼琴琴聲外,不再有任何的嘈雜。
賓客們不由得紛紛閉上眼睛,一同進入了音樂的世界,並齊齊感受到了難言的震撼。
那就像是歷史的車輪從身上碾過;就像是獨自面對狂風雨與巨浪;就像是被死神遏制住了命運的喉嚨,讓人難以喘息,讓人心驚肉跳……
音樂緩緩平靜,阿諾德停下了指尖那富有節奏感的抖動,而宴會廳內則鴉雀無聲。
直到德納巴陡然起身,快步衝到阿諾德的面前,長久的平靜才終被打破。
“難以置信,真是難以置信的表演,這首曲子真正發揮出了鋼琴的特點,以至於讓我感覺你比我還要了解鋼琴!”
阿諾德笑了笑,沒有回答。他對於德納巴的反應沒有多少驚訝,好像是早知道了一般。
德納巴不以為意,繼續自顧自地說著:“為什麼?為什麼不繼續彈下去?我能夠聽出你的後半段才剛剛起勢,為什麼要在這種時候停下來?”
阿諾德再次笑了笑,抬手指著一旁說不出話來的雪梨:“現在您同意了嗎,費奇·巴納德先生?”
被人點出名字,這位受人尊敬的鋼琴之父毫不惱怒,反而冷靜下來,樂呵呵笑著:“你果然知道了,幫你的忙不是不行,但你要先告訴我,這首曲子的來歷和名字。”
阿諾德點點頭,神色平靜地說:“我作的,鋼琴曲名稱是——《命運》。”
巴納德又好奇地問:“那曲子的後續你有完成嗎?”
“巴納德先生……”阿諾德無奈地提醒一句。
“哦哦,不好意思,我們宴會結束後再細聊。”巴納德走到宴會廳中央,緩緩取下頭頂的禮帽,隨後優雅得對著眾人介紹起了自己。
“我是費奇·巴納德……”
他的話才剛剛開頭,廳中就有人根據普澤市音樂廳裡的大師介紹表認出了其身份,並高聲喊了出來:
“真的是費奇·巴納德,那位鋼琴之父,曾經的普澤市天才音樂家,沒想到他居然回來了,還出現在了這裡!”
能夠如此迅速的說出這些內容,不難想象這位是一名真正懂得音樂的。
隨著第一個認識巴納德的人出現,宴會廳中陸陸續續又出現了許多認識的人。他們有的是參加過巴納德的音樂會;有的是見過巴納德的畫像與黑白照片;有的則是為了不暴露自己的不知而選擇的跟風。
意識到場面失去控制,馬歇爾的臉色變得難看,心中隱隱產生了不安,覺得意外馬上就要到來。
巴納德雙手虛壓,等吵鬧聲停止,朗聲說道:“抱歉打擾到大家,我這次回來一是為了尋找新音樂的靈感,二是想看看家鄉多年來的變幻,並沒有暴露自己的打算。”
他走到雪梨邊上,又說:“但我在宴會廳中,看見有人對這位小姐的鋼琴技巧產生了質疑,由此心中氣憤,想要為她證明。”
“她的鋼琴彈得很好,很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