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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山上回到鐵鋪後,趙靈臺直接往竹椅子上一躺。
打鐵的阿奴瞥眼過來,問:“今天去學劍堂,過得如何?”
“還行……”
趙靈臺含糊回答,頓一頓,忽道:“不過我似乎闖禍了。”
“哦,你違逆了門規?”
趙靈臺想了想:“應該沒有。”
他與苟秀正辯駁,屬於就事論事,並未有出格之處。苟秀正的論調,本來就是錯的,難道錯的,也要乖乖接受?
“沒有違逆門規,算什麼闖禍?”
阿奴神色淡然,揮錘不斷。過了一會,又忍不住開口:“那你明天還上不上山?”
“當然去。”
趙靈臺回答得乾脆。
“這麼說來,你是要打算學劍了?”
自從趙靈臺住進了鐵鋪,阿奴每天說的話,比以前一個月的還要多。
趙靈臺點點頭:“算是吧,我又不喜歡打鐵,總不能天天在這發呆。”
阿奴若有所思,忽問:“你要學劍,最重要的是什麼?”
“呵呵,當然是先得有一把劍了。”
趙靈臺笑了起來。
他不算是劍派正式弟子,自然沒有劍器發放,需要自己去弄。
這裡是鐵鋪,滿鋪子都擺滿了劍。
趙靈臺立刻行動,來到兵器架前,準備選一把劍。
目光掃上去,他都忍不住要替這些劍器惋惜了,一把把賣相慘不忍睹,不是裂紋遍佈,就是豁口如齒,還有的,整個劍身都不均勻對稱,不是上大下小,就是扭扭歪歪……
他很懷疑,阿奴這是鑄劍呢,還是在砸劍?
要知道,這些劍器的用料都是上品,要麼重鐵玄金,要麼精銅脂石,光是材料,便價值不菲。
每個月提供一批材料給阿奴練手,數十年來,三位掌門承受了許多非議和壓力,不少長老都認為,此舉完全是浪費劍派資源,毫無必要。如果把這麼多珍貴材料用好,都能給劍派增添好幾柄神兵利器了。
為此,林中流不得不搬出祖訓來,這才勉強壓住場面。
阿奴鑄的劍,每年都會交上去一批,但無一能用,基本都直接送到門派鑄劍室去,分解融化掉,重新提煉出材料。但顯然,這個過程損耗嚴重,得不償失。
現在,鐵鋪子裡還剩有上百把劍器。
“就這把吧!”
轉了一圈後,趙靈臺從一排兵器架的最下面抽出一柄劍來。
這同樣是件失敗品,劍身頗厚,長約四尺,看上去,如同一片厚實的被燒得發黑的木板。
拿著劍,他甩手揮舞了兩下,霍然有聲。
毫無疑問,這是一柄重劍,而且無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