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這樣的自己,若被人發現,定然會被認定是一頭狗妖,從而被降妖除魔吧……”
趙靈臺自嘲了一把。
不過他並不是太擔心,他吞吐日月精華的法門儼然正統,氣息純粹,堂堂正正,遠非那些邪門歪道可比,不帶絲毫邪祟,等閒不會招惹事端。
半個時辰後收功,月光消散,他並未落回狗窩,而是繼續躺在頂棚上,玩起高難度動作,兩條後腿居然搭起二郎腿來,寫意得很。由於剛吞吐完月光精華的緣故,全身皮毛色澤明亮,非常惹眼。
這段時日,除了吞吐日月精華,趙靈臺什麼都不用吃,形同辟穀。利用精華之力淬鍊根骨經脈,不染煙火,對於修為增進頗有裨益。再說了,他也吃不下那些腌臢事物呀。
臭烘烘的狗窩趙靈臺也甚不習慣,若非礙於目前狀態,他早就跑掉出去了。每當夜深人靜時,他溜到頂棚來躺著,享受安寧。至於那頭有著生育之恩的母狗,他也不怠慢,儘可能地施以回報,送了一團精華之力給它。想成妖是不可能了,延年益壽卻沒問題。
趙靈臺當下能做的,只能這些,算是了卻一段因果。
做完功課,開始想事情。他努力壓制住,不再去想仙界想天庭,天上的世界如今已無限遙遠,虛無縹緲,多想無益。
他想得最多的,便是一手創立的靈臺劍派。
其實在飛昇前十多年間,趙靈臺一直在閉生死關,足不出戶,對於外面事物不聞不問,劍派事務也不例外。那個時候的他,已經放手不管門派的事情了,發展得如何,也不得而知。
更不用說飛昇之後。
仙界的時空與凡塵大不相同,屈指一算,他在上面呆了也有些時日,那麼凡塵光景匆匆。折算起來,對於劍派近二十年的境況都是一片空白。
這二十年來,劍派應該蒸蒸日上,節節攀高吧。
當年趙靈臺收了三個資質不錯的嫡傳弟子,並在閉生死關前吩咐他們要好好打理門派的。
“前些日子聽餵狗的下人提過,說許家千金拜到了靈臺劍派門下,嘿,倒是緣分……”
突然間,趙靈臺很想回靈臺山看看。不過他現在的樣子,要是跑回劍派表明祖師爺的身份,那迎接他的絕不是掌聲和鮮花——好吧,他也無法表明!
故而回門派的事,不宜操之過急。
一夜無事,第二天天剛亮,嘩啦啦地來了三四個人,都是下人打扮,在一位管事的帶領下來到狗欄前。
那管事叫道:“老爺吩咐,明天便是祭祖吉日,要殺狗取血備用,需公狗之血,量要多,莫要出了紕漏。”
那負責養狗的許三趕緊回答:“只剩兩隻公狗了,哦,還有一隻出生快三個月的,不知合適否?”
“一併抓了,湊個數,用籠子裝好,送到廚房去宰。”
下人們得令,紛紛擼起袖子,拿著籠子,進來抓狗。
躺在角落的趙靈臺一個激靈,對方的言語,他可都聽得明明白白,心裡暗罵一聲:“做個狗也不得安生……”
想都不想,一骨碌爬起來,四足發力,嗖的,非常瀟灑地跳躍過狗欄,撒腿便跑。
“不好了,許管事,一頭狗仔跑出來了。”
“往哪裡走了?”
“那邊,快追,抓住它!”
諸人一時間也不去想為什麼這狗崽能跳過高達六尺的狗欄,吆吆喝喝,急忙來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