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廖莎翻了個大白眼:“陳哥,你就別死鴨子嘴硬了,全廠的老少爺們兒都知道你滿臉貼紙條,輸了鑽桌子從廠長胯下鑽出來的。”
說著說著,宋廖莎還納悶:
“欸?你這屋當時是怎麼個佈局啊?咋能鑽桌子還鑽錯方向了呢?”
“滾犢子!”陳露陽聽不下去了,一腳踹在了宋廖莎屁股上。
“我就是把撲克牌藏書裡被咱廠長發現了,這特麼讓你們傳的!”
“你們一個個不去省報當記者都白瞎了!”
正嘮著,就聽敲門聲傳來。
陳露陽以為是車間的工人找他,開口說了句“請進”。
下一刻,三個穿大衣,戴帽子,拎大包的青年破門而入。
最前面的一個人,後背上還冒出了半截槍管。
陳露陽登時嚇的一後背的冷汗。
這年頭可沒有禁槍一說。
……不能是因為搶了橡膠廠的訂單,橡膠廠派人來突突自己了吧?!
空氣凝固了兩秒鐘,隨後辦公室傳來了宋廖莎驚喜的聲音:
“小趙?小李小王??你們仨啥前回來的!”
以為要被滅口的陳露陽驚愕的看著宋廖莎,問道:“你認識這三位英雄?”
“咋不認識呢!”宋廖莎高興道:“這不就是咱汽配部的職工家屬汽車維修培訓社的同志嗎!”
見陳露陽眼神還有點迷茫,宋廖莎提醒:“你忘了?還是你主張的,讓他們出去自銷維修的!”
嚯!
陳露陽這下才想起來。
當時廠裡招了50名職工家屬專門學習小汽車的維修,連人帶車一起奔赴全國各地。
“你們走的這一趟時間挺長啊!”
陳露陽趕緊將三個人請到沙發上,一人倒了一杯熱水,
瞧著小趙身後的槍管子,陳露陽憂心忡忡問:“外面不安全?”
“安全啊!挺安全的!”小趙高興的回答。
雖然名字叫“小趙”,但是青年的臉上不知道多久沒打理了,腮邊全是鬍子,看著比黃平濤都滄桑。
“那咋還帶著槍呢?防身啊?”陳露陽惜命的站在櫃子後面。
雖然槍管子是衝著天的,但萬一特麼要是走火了呢?
他還沒考大學,沒娶媳婦兒呢!
“害!這是玩具槍!”小趙恍然大悟,解開身上的繩子,將槍遞給陳露陽。
“你們說巧不巧,我們幾個剛到南方就撞上廣交會,我們託了買車公司的兄弟幫忙,藉著他們的身份進去逛了一天。”
陳露陽:“那你這槍是從廣交會上買的?”
小趙笑道:“算是也不是。這是花海《東方日報》的週記者買了讓我給你帶回來的。”
要說這事兒也是巧到家了。
他們幾個人土包子似的正在廣交會里轉悠呢,結果那週記者聽見他們的口音主動過來攀談,幾句話就把他們的真實身份給勾出來了。
在聽到他們幾個沒有邀請函,是借了買車公司的身份溜進來瞧熱鬧的時候,
週記者的臉上竟然還露出了一絲“憶往昔崢嶸歲月”的感慨。
也真是託了週記者的福,
他們在廣交會上所有的吃喝用度基本上全都是週記者負責支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