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裡怒火沖天。
說的話,也是噼裡啪啦一大堆。
李春在那邊聽得是也不知道是何種反映。
我深知這是家事,不好跟外人說。畢竟,我媽跑了,對我們家裡來說,還是不是什麼體面的事兒,這是醜事。
不過周曉娟,既然跑到立春那兒去,要剝奪我對那房子的處理權。
時隔這麼長時間了,她居然來這麼一出。
我不能接受。
於是,我也不管什麼醜事兒不醜事兒了,直接把話就說開了。
李春在等我的情緒平復過來後,卻說了這樣的話:
“唐小飯,其實你們家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麼,我不太清楚,不過呢,我是希望你能理解我們工作上的難處,我們只能按照法規辦事。”
聽到這裡,我忙問:“你什麼意思啊?”
李春說:“那房子是唐四海的,周曉娟現在跟你爸沒有離婚,他們的婚姻從法律上來說,還是存續期間,所以,她才是唐四海的第一監護人。唐四海在這一段特殊時期的財產處理許可權,周曉娟有全權處理的權利。”
聽到這裡,我有些懵逼:
“可是,周曉娟,明明跟我爸,已經分居很長時間了,從法律上說,不是分居三年,婚姻就自動作廢嗎?”
李春嗯了一聲,她繼續說:
“你這麼說,的確是沒錯的,不過你媽跟你爸分居這個事兒,是需要有證明的,否則,他們現在始終還是婚姻存續期間,我們這邊也沒辦法……”
我趕緊問:“需要什麼證明?”
“嗯,社群證明,還有周圍的鄰居,工作單位什麼的,總之越多越好,有了這些東西,就可以去法院起訴離婚。”
說到這裡,李春停頓了一下,又說:“不過嘛,你父母的這種情況,還真是比較麻煩……”
“怎麼說?”我趕緊問。
李春說:“你爸現在人已經癱在床上,沒有任何知覺的。你媽在這個時候,是他的監護人,他們要是離婚,在對方意識完全不清醒的情況下,可能比較困難。再說,你媽現在的目的是房子,她應該不會同意離婚的,所以,就算你有了證明,要中斷他們的婚姻關係,估計也是比較麻煩的。”
聽到這裡,我算是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之前對財產法什麼的,我真的是不太瞭解。不過我爸現在這種情況,的確是非常特殊,他如果不開口,就算是周曉娟起訴離婚,也是根本不會受理的。
問題的關鍵是,我爸沒有任何意識,他根本就無法像一個正常人那樣提出離婚的訴求。
所以,這一點,我是真的沒有辦法。
於是我問李春:“那麼,我是不是一點兒辦法也沒有了?”
李春說是的。
我沉默了。
掛電話之前,李春突然跟我說:“唐小飯,到底還是母女,你跟你媽好好談一談吧,這些年我,我一直幹拆遷什麼的,同樣型別的事兒,我還真見過不少,面對那麼多錢,別說感情破滅了,就是鬧出人命的也有。總歸是一家人,有話好好說,心平氣和的,多為對方想想。”
說完,李春就掛了電話。
我嘆了一口氣。
李春是好意,但那心平氣和的談話,估計不適合我跟周曉娟。
這個女人,雖然是我媽。
但是我感覺,我跟她就不是一個物種。
她,到底想搞什麼。
自從回來以後,她像一個幽靈,在我身邊,時隱時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