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木舟卻沒什麼反映,他見我正在灶臺前頭忙活,嚥了咽口水:“唐小飯,醬雞爪子每次奶奶一坐,我都啃一大堆,想不到你也會做。”
我注意到在他說話的時候,吳秀姑的臉色,一直有些不太自在。
雞爪子開鍋了,熱氣騰騰中,醬香味很重。
飯菜上桌,唐木舟首先就夾起一個雞爪子開啃。
雞爪子被我燉了一個鐘頭左右,已經軟爛入味了,放進嘴裡一抿就化。
唐木舟有些驚歎於我的廚藝:“唐小飯,你這手藝,就賣個雞雜麵,真是有點兒虧,你得儘快做大做強啊……”
我當然明白他的意思。
不過啊,這餐飲生意會不會做菜,只佔其中很小的一點兒因素。
真正大學問的,可不止這一點。
雞爪子上桌,梁園又去炒了兩個個素菜還弄了一個湯。
一桌子飯菜,像模像樣的。
我們坐下來吃的,唐木舟跟梁園還開了啤酒。
兩個男人喝得津津有味。
我看了一眼身旁的吳秀姑,她光顧著吃白米飯,沒怎麼夾菜。
我給她的碗裡夾了一個雞爪子,她抬頭看了我一眼,似乎有些受寵若驚,我笑了一下:“你嚐嚐看,我做的雞爪子,味道應該還可以。”
衝我說了聲謝謝,她立刻就埋著頭繼續吃起來。
我問她味道怎麼樣,她說很不錯。
對面的兩個男人繼續喝酒,聊得似乎很愉快。
不得不承認,酒真的是個很神奇的東西,它能讓兩個並不太熟悉的人,推心置腹,說到動情處,甚至於聲淚俱下。
吃過飯,我也實在是不知道該做什麼。
看著一旁的依舊拘謹的吳秀姑,我也跟她閒聊了起來。
在聊天中,我得知她是外省人,家裡條件很不好,有三個孩子,男人好吃懶做,她出來打工的錢,得寄回去養四個人。
聽到這裡,我嘆了口氣,挺為這女人感到心酸。
我問她一個月能掙多少錢,她說:“打工哪有什麼月結的工資啊。我們都是按天算,工地上有活兒幹呢,就有錢拿。像今天沒接到活兒,一份錢沒有,也只能作罷。”
聽到這裡,我突然想到了什麼。
我問她:“照顧病人的事兒,你願意做嗎?”
“什麼?”
吳秀姑抬眼看著我,不太明白我的意思。
我乾脆直接了當的說:“我爸現在在醫院住著,護工馬上就要回鄉下了,你看你願不願意去照顧我爸。”
見她不說話,我怕她誤會了我的意思。
於是趕緊又說:“我給你開工前,一天三百。”
頓了頓之後,我又道:“我爸爸不磨人的,他昏迷了,也不用餵食什麼的,就是每天要擦一擦身子。”
說到這裡,我又給她夾了一個雞爪子過去。
“你考慮一下吧,工錢我可以提前一個月付給你,你還有什麼要求,都是可以提出來的。”
我說的很認真。
這個叫吳秀姑的女人,還真的是個很合適的人選。
至少目前來說,從我對她為數不多的瞭解來看,她很適合做我爸的護工。
吳秀姑想了一下:“我回去跟工頭那邊商量一下,看他能不能把工資給我提前結了,你知道的,我們出來幹這個,工資都被壓著,我怕萬一走,他那邊跟我賴賬,那我就……”
她說的很有道理。
跑那麼遠背井離鄉出來打工,錢對他們來說,確實是非常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