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唐木舟去對面的快餐店吃早餐。
不過兩根油條,加上兩碗皮蛋瘦肉粥,就這麼點兒東西,花了我將近二十塊錢,價格嘛實在是有點兒貴。
我毛估了一下這利潤,有好幾倍。
突然想著要不乾脆以後也賣早點算了,可這念頭只是在心頭忽閃了一下就放棄了。
之前不是算過嗎,人家這快餐店的裝修,時尚的桌椅,品牌加盟什麼的,還有那穿著整齊劃一的員工。
哪一點,我那小麵店也比不了啊。
再說,晚上夜宵賣到兩三點,再接著賣早點什麼的,就算時間上能安排下來,身體也受不了。
見我面色不太好,唐木舟喝了一口稀飯後問我怎麼了。
我打了個呵欠,揉了揉眼睛說昨天晚上沒睡好。
唐木舟看了我一眼後,哦了一聲,也沒再問什麼,吃過飯,我們正要往外走,就在這時,我的目光卻在某處定頂住了。
那是一個靠窗的位子,單人桌。
一個男人,正坐在那個角落裡,低頭吃著早點。
唐木舟回頭我怎麼了。
我沒說話,朝窗邊一步步走去。那人還在埋著頭吃東西,陽光從窗戶外面灑進來,光頭的腦袋,就像是一個發亮的燈泡。
察覺到身邊有人,光頭抬頭看著我。
他的神色很自然,臉上一點兒傷口也看不到,膚色什麼的跟正常人沒區別。
見我看著他,他卻一點兒也不詫異。
跟我對視了一會兒後,光頭又埋下頭來,繼續吃起了早點。
我看見光頭身上穿的衣服,跟昨天是一樣的,一點兒血汙也看不到。
我很奇怪,今天凌晨我明明看得很清楚,他的頭被梁園用石塊一下下砸得稀巴爛。可現在,他就像什麼都沒發生似的,活靈活現地坐著吃早點。
吃完東西,光頭擦了擦嘴後,站起來就走。
從我身邊經過的時候,他的嘴角微微上揚,似乎帶著一點兒得意。
目送著他離開,我人站在原地像是僵住了……
跟唐木舟離開快餐店,走在街上,清晨的陽光照在我的臉上,很刺眼。
回到雞雜麵店,我坐在凳子上,喘著氣。
突然間,我一下子起身,大步就朝樓上走去。
進了房間後,我開啟燈,從床底下把那一袋衣服拖出來,藉著燈光一看,我發現,這不過就是兩套普通的髒衣服,上面看不到任何血汙。
坐在床上,我感覺整個頭都是蒙的。
過了好一會兒,我才下了樓,我在一張凳子上坐了下來,感覺身體每一個細胞,都快累趴下了。
唐木舟也沒再問我什麼,他靠在桌前,看著我表情很複雜。
就在這時,樓上傳來了關門聲,隨著腳步聲一路往下,下來的人是梁園。
他的臉色比我還難看,頭髮很蓬亂,眼圈發黑,看來剛才躺了那麼久,他應該沒有休息好。
見店裡多了一個陌生人,他微微有些詫異。
我互相介紹了一下雙方,唐木舟想跟梁園握個手,卻見對方整個人有些神不守舍,又看了看我,他目光很嚴肅。
“唐小飯……”
梁園說著,瞟了一旁的唐木舟後,他將我拉到了一邊。
貼近我的耳朵,他用很小的聲音說著:“我剛才一直在想,我還是去自首算了,人是我殺的,跟你沒有任何關係,這事兒萬一牽連到你……”
我打斷了他的話:“梁園,我們不是說過了嗎?殺人的確要償命,可如果你殺的,不是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