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明盯著後排坐的女人。
他的腦子真的有些亂。
從容貌上來說,後排座上的這個女人,的確與那個給自己買麻糖的女人,非常相似。不過,倘若她們真是的同一個人,為什麼已經過了二十多年,模樣還是那樣,沒有絲毫的變化。
這實在是太離奇了點兒。
陳明突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那女人卻始終笑眯眯地看著駕駛座上的男人,眉眼彎彎的樣子越看越好看。
大熱天的,陳明開始冒冷汗。
陳明聽到有人在敲玻璃,他一回頭,車外的是我二嬸。
開了車門我二嬸問他有沒有打火機,陳明點點頭,從褲兜裡掏出打火機遞給我二嬸。
我二嬸走後,陳明再次坐回車中,卻發現那個女人已經不見了蹤影……
我二嬸回到了草堆跟前,唐五洲已經將兒子放在了地上。
唐木舟被黑色毛毯包裹了一層又一層,只露出一個小窟窿用於呼吸。外面的溫度,至少有40幾度,他熱得快要昏厥過去了。
唐五洲接過我二嬸手裡的打火機,點燃了一對白燭,三炷香。
他對著那對染著黑狗血的枯草堆,跪拜著又磕頭。
一陣風從不知道什麼地方颳了過來。
這陣山風很不尋常。
嗚嗚的聲音聽起來特別奇怪,就像是動物在嚎叫,隱隱的那間似乎還夾著一些亂七八糟的人的說話聲。
有男有女,聲音很尖利。
像在討論什麼,又像在吵架。
而頭頂那片天,也出現了一層陰雲。
那是很厚實的一層,黑壓壓的往下沉,讓人心裡產生一種劇烈的壓抑感。
氣溫比剛才,驟得下降了大概十幾度。
這一邊,陳明站在車外,打了一個噴嚏。
抬頭看著頭頂的烏雲,他感覺,一場狂風暴雨即將來襲。
於是,也顧不得拍照取證,趕緊就縮回了車子裡。
外面的風越來越大,細小的碎石搭在身上,像刀割一樣痛。
我二嬸隔著毛毯抱著唐木舟,她將自己的臉埋在攤子裡。
唐五洲面前,已經點上了一堆紙錢,在山風的呼嘯中,那火堆燒得很旺,火苗很高,卻並沒有燃到旁邊的枯草堆。
唐五洲的臉上和身上露出來的地方,被那些碎石子割出了好多傷口。
傷口帶來的疼痛,他已經顧不得那麼多了。
按照那個女人的法子,唐五洲在給那隻黑狗招魂。
他對著那草堆上的黑血,一下又一下的磕頭,周圍的山風越來越大,嗚嗚的聲音像極了在嚎叫的野獸。
陳明坐回了車子裡,他透過窗戶看著在空地上那對奇怪的男女。
就在這時,他突然感覺在他的身後,有什麼東西正在靠攏。
陳明回頭看去。
當看清身後的東西時,他感覺渾身上下的每一個毛孔裡,都充滿了恐懼。
一個巨大的黑影,正在距離陳明一百米的地方,朝他的車子這邊,一點點的靠近。
那東西,看外形,像是一頭巨大的野獸,它的面目猙獰,移動的速度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