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五洲趕緊又閉上眼睛,鍋底恢復了正常。再一看那桌面的那些菜,又都成了狗的屍體。如此往復,每次都是如此。
要麼菜品是正常的,而鍋裡伸出一隻掛著紅油的手。
要麼鍋裡湯底平靜地翻滾著,桌面那些菜餚全部變成了狗的大塊屍體。
唐五洲在這兩種場景中轉換著,周圍的人只覺得他神色奇怪,至於他到底怎麼了,卻根本沒有人知道。
唐五洲深吸了一口氣,牛油帶著麻香,在空氣中繼續翻滾。
他對妻子說:“我沒事兒,吃東西吧。”
妻子點點頭,將那條原本應該是紅酒牛肉的狗腿,倒進了紅油鍋裡。
接著,她又把狗心放進了白湯中,並對身旁的兒子說:“這是香菜丸子,給你煮點兒在白味湯底裡,你蘸著醬油吃,不辣挺好的。”
唐五洲看見那狗心在雪白的湯汁裡翻滾著,狗心浮在湯麵上,一下一下地跳動著,他似乎還能聽到“咚咚”的聲音,非常有力。
就在這時,妻子夾了一片吃食放進唐五洲的碗裡:“水牛毛肚,新鮮的,你最喜歡吃的那種,這一片是我剛燙好的,給你。”
唐五洲點點頭。
他拿起筷子,將那片東西在油碟裡裹了一圈,剛想往嘴裡送。
卻發現,那東西,居然是一片舌頭。
沒錯,紅色的狗舌頭,上面還泛著烏紅色的血漿。
手一鬆,筷子就落在了地上。
只見油碟裡浸泡著的那片狗舌頭,居然彎彎曲曲地扭動了一喜,就像一條蛇似的,恍惚中,唐五洲似乎還聽到了幾聲狗叫。
他抬頭,看著妻子兒子正在大口吃著。
我二嬸的雙手,正捧著那隻煮好的黑狗腿,連毛帶肉啃食著。而一旁的兒子唐木舟,抓著剛剛從鍋裡撈出來的狗心,蘸著醬油料汁,大口大口地往嘴裡塞。
黑狗心還在一跳一跳的,唐木舟一口咬下去,鮮血濺得到處都是。
一旁的二嬸,一身的白色的衣裙上,也滿是鮮血,但她卻絲毫不在乎,依舊是大口啃著狗骨頭,津津有味。
那種不舒服的感覺,又來了。
唐五洲的胃部開始翻騰,又什麼東西正不斷的往外冒,他很難受。
起身,他卻撞到了正在上菜的營業員。
那小姑娘依舊是一雙水汪汪的眼睛,看著失魂落的唐五洲,她問:“先生,您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唐五洲正要說什麼,低頭卻看見這小姑娘手裡,端著一份腦花。
腦花是吃火鍋的必點菜,可唐五洲卻嚇得又出了一身冷汗。
因為,此刻那墊在生菜葉子上的腦花,正一下一下地挑動著,帶血的腦皮層上的神經,還是活的……
看著這恐怖的一幕,唐五洲再也受不了了,他很崩潰,於是一把推開了那服務員,大步朝火鍋店外走去。
出去的時候,他發現途經的每一桌的湯鍋裡,煮著的都不再是普通的火鍋菜品。那些放在邊桌上的菜餚,變成了一盤盤長著黑毛的狗肉菜。
而食客們,手裡舉著各種狗肉,吃得那叫一個歡酣暢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