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兒老餘在心裡憋了那麼長時間,也實在是挺難受。
《秋月食單》上,提到過,藏在心裡的秘密,其實就是一股氣,盤旋在肝膽之間。
這股氣若是長期得不到釋放,無法排洩出來,那麼就容易引起全身的血脈不暢。
也就是中醫所說的,肝膽鬱結。
而肝臟,是人體的啞巴器官,它一旦受到了損害,身體是無法感知的。因此肝癌患者,一查出來,就是晚期了。
再看老餘的臉色有些蠟黃,很明顯他這些年被這個秘密一直折磨著,身體裡鬱結了不少鬱氣,肝臟已經開始受損了。
我不知道該譴責老餘,還是該同情他。
當時那種情況,是個人都會憤怒。
我也不想說那一車的人,都是咎由自取。畢竟他們都已經不在人世了,死者為大。
不過但凡當時有一個人,肯在關鍵時刻站出來替老餘說話,估計最後的結果也不終於會變成這樣。
所以說,雪崩的時候,沒有一片雪花是無辜的。
老餘他起頭來,他的面容比剛才憔悴多了:“唐小飯,我把這些話都告訴你了,你會報警嗎?”
我搖搖頭:“這都是好幾年的事兒了,我要是真的報警了,估計也是得不償失。”
沒錯,事情已然過去這麼多年了,這年頭,這種早就已經結案的事兒,我如果偏要把它挑出來再重新審查,那可是得得罪不少人啊。
再一個呢,我又沒有什麼證據,當時我根本就沒有在場,口說無憑的,誰會相信我一個突然冒出來的賣雞雜麵的小商販的話。
老餘呢,之所以肯把這些事兒都告訴我,想必也是吃準了這一點。
這一邊,老餘動了一下嘴角:“唐小飯,我把事實都跟你說了,也沒有隱瞞你,那……我兒子餘科,他,接下來呢?”
他看著我,可憐巴巴的。
我正要說什麼,這時電話突然響了,一看又是我堂哥唐木舟打來的。
拿著電話走出了麵店,我找了個僻靜的地方接通了電話。
電話那頭有點兒吵,唐木舟說,他已經順利到了東山縣,現在正住在姨奶奶的兒子家裡,一切都很順利,讓我過幾天空了也過來。
一邊說,他還一邊介紹著姨奶奶家的情況,說是很不錯,家裡有大別墅什麼的。
我說好,頓了頓後,我問了他一個問題。
唐木舟聽過了也愣了一下,忙問我發生什麼,我說這事兒電話裡說不清楚,你先告訴我該怎麼處理。
唐木舟見我語氣有些急,也沒再多問了。
他在電話那頭,直接按照《秋月食單》上說的,把那法子告訴了我。
掛了電話後,我回到了店鋪裡。
老餘還是眼巴巴的看著我,他站了起來,盯著我也不說話,像是等待我的審判似的。我重重地舒了一口氣:
“老餘,你先回去,我準備一下,最遲明天晚上,我就去找你。”
說著,我又補充了一句:“你兒子,應該有救。”
“應該”兩個字,讓老餘還是很不安。
梁園上前,安慰他道:“你放心吧,唐小飯是今時不同往日了,她說有辦法,就絕對能幫你。”
這話,讓老餘安心地走了。
老餘走後,我看了一眼坐在店中間的王瞎子。
我問他:“王鋼,你知不知道,咱們這青神縣,哪兒有吃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