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年前,讓王瞎子把梁園從鬼門關來回來的,就是這個女人。而現在,也是她幫助的胡阿婆,讓鄭廚子以這樣一種模式“活著”。
所以,對這個女人的身份,她到底是誰,我非常好奇。
隱隱感覺,似乎有一條無形的線,透過《秋月食單》牽著我和一個未知的秘密。至於這個秘密到底是什麼,我不清楚。
因此我更迫切地想知道,這個女人,到底是什麼人?
胡阿婆見我這麼問她,神色依舊麻木。
她只是輕輕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她沒跟我說過她的身份,她只是讓我叫她——夏紅。”
夏紅?
梁園醒來之後,鄭二筒就被放出來了。
鄭廚子見兒子沒事兒了,心情很好。當然他並不知道這事兒的全部經過。
只是家裡突然間多了一個不認識的人,鄭廚子多少還是有些疑惑。
他問胡阿婆那是誰,胡阿婆只說是老家的親戚。
聽了這話,鄭廚子心裡多少還是存有疑惑的。
胡阿婆十幾歲,就從老家逃難過來了。而且之前聽她說過,家裡早就沒有什麼親人了,現在怎麼會突然有親戚上門。
見鄭廚子問胡阿婆,那夏紅上前:
“胡姐是我的隔房表姐,我媽嫁得遠,我回老家才知道有這麼個親戚,這不,這兩天路過這裡,剛好過來看看。”
夏紅說話的時候,兩個眼睛彎彎的,笑起來很隨和。
聽到這,鄭廚子也沒有多問。
誰家沒個親戚啊,再說兒子鄭二筒出來了,這是喜事,再去糾結那些沒用的,費時費神。
當下,他就燒火盆替兒子洗塵去晦氣什麼的。
胡阿婆幫著丈夫做那些事兒的時候,夏紅一直盯著他們夫妻兩看著,臉上露出一種似笑非笑的詭異神色。
等胡阿婆空下來,她才上前拉了拉胡阿婆的衣角,把她叫到一邊來說話。
在角落裡,她小心地把“洋蔥續命”的辦法告訴了胡阿婆。
胡阿婆不知道夏紅的意欲何為,正要問什麼,夏紅卻說:“你別問了,只要記住就行,這法子你遲早用得上。那救過我的命,我不會害你的。”
說著,她又回頭看了一眼鄭廚子一家三口。
當時的鄭大麗,已經十七八歲了,人長得很敦實。
鄭大麗正站在父親身邊,冷眼看著父親替弟弟擺弄那些符紙火盆什麼的,這些都是從王瞎子那兒花錢買來的。
這筒子樓,鄭大麗最討厭的人,就是王瞎子。
那年冬天,王瞎子使了個壞,差點兒讓鄭大麗淹死在小河溝裡。從那時候起,鄭大麗就一直視王瞎子為眼中釘。
可現在鄭廚子要信這些,鄭大麗也沒有辦法,誰讓自己只是個女兒,不受重視。
站在父親身後的鄭大麗,她此刻也看著夏紅和胡阿婆,眼神卻不太友善。
“這一家人,沒人跟你是一條心,你這輩子註定孤苦無依,你得多為自己打算。還有,記住我跟你說的法子,你遲早能用得上。”
丟下這句話,夏紅就走了。
從那天起,胡阿婆在沒見過夏紅。
夏紅的那些警告,胡阿婆一開始並沒有放在心上。
她想著以心換心,覺得自己只要好好當一個後媽,就算是感動不了兩個孩子,至少自己的丈夫能跟自己站在一起。
事實證明,她還是過於天真了。
到頭來,夏紅說的,果然都成了事實。
於是,鄭廚子就成了這副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