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如雲也沒有考上二本,她打聽到了燕飛飛的情況,她猜測到燕飛飛有可能會上本地的學校,所以她的第一志願就報了本地的學校,和燕飛飛的第二志願是一樣的。
燕飛飛在等待C市來的通知書,十來天過去了,他收到的卻是本地學校的通知書。屆時他也就知道C市的那所學校他沒有取上。
收到通知書的那一刻,燕飛飛的心裡沒有半絲高興,因為那不是他想要的。他想要的現在已經離他很遠了,已經化為泡影了。
燕飛飛把通知書扔到了床邊,一個人騎了車子,在馬路上飛奔。他不知道自己要走到哪裡去,也不知道要走多遠,走著走著,就走到了南山頂。
他已經累得筋疲力盡了。他的車子躺在一邊,他人就那麼伸長著兩腿躺在了南山頂上,恰巧頭頂的一片樹蔭為他遮住了陽光。斑駁的樹影落在了他的臉上,也落進了他的眼睛裡。那樹影好似被什麼劃碎,一點一點落進他的眼裡的。那碎片就像他的心一樣,被疼痛分割成了一片片。
他們的未來要怎麼走啊?或者像他們這樣的還有未來嗎?怪不得周邊很多他了解到的男生所交的女朋友,都是為了解悶或者圖個新鮮,或者還有更純粹的——為了得到安慰。
燕飛飛對他們的做法嗤之以鼻,他本來就對女生很排斥,所以也不會像別的男生一樣換很多女朋友。他覺得自己天生和女生就是敵對的,他不喜歡女生這個物種。但是遇見方微雨對他來說純屬意外,他也沒想到自己會被這個女生收服。
他躺下沒多久就閉上了眼睛,耳朵裡漸漸聽到有流水的聲音,也有偶爾傳來的鳥叫聲。慢慢地,他的心竟然安靜了下來,他的呼吸也變得平穩了。他的腦袋裡回想起了他們一起走過的這幾年時光……
甜蜜的,心酸的,痛苦的,感動的,溫馨的……很多很多畫面在他腦海裡就像演電影一樣,一個鏡頭接著一個鏡頭,一直播下去了。
想著想著,他便睡著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幾個人說話的聲音驚醒了燕飛飛,他眯著眼睛看了一眼周圍,有幾個人坐在那邊樹下閒談,都是一幫青年小子。
他從兜裡摸出電話,一看螢幕,整個人傻眼了,方微雨打來幾十個未接電話,還發了QQ訊息和簡訊。
他沒想到自己會睡著,手機還是昨晚睡前調的靜音一直沒管,這下她應該急壞了吧!
燕飛飛自責到:“你怎麼老是這樣,心情不好就應該找她好好聊聊,幹嘛又自己一個人躲起來,你明明說過不會再惹她傷心,現在又來這麼一出……”他真想指著自己鼻子臭罵自己一頓。可現在關鍵還是要立馬回電話。
“微雨……”
“你在哪裡?我去你家找你了,你妹說你從早上出去到現在了都沒回家!你究竟在哪裡啊……”電話裡方微雨急切的聲音傳進他的耳朵。
燕飛飛一下子坐直身子,“我在南山,等一下就回去了!”
“你怎麼一個人跑那麼遠?我過來找你了!”
“你別跑過來了,太陽都快下山了!我騎著車子很快就下來了!”燕飛飛已經站起身,拍著屁股上和身上的草屑。他一隻手推著車子,邊接電話邊走路。
“那你快點兒,我在南山腳下等你!”電話裡已經傳來了“嘟——嘟——”的聲音,她已經結束通話了電話。
燕飛飛知道她一定會來南山腳下的,雖然坐公交能到那裡,但他還是不由自主地擔心起她來。他腳下踩得飛快,下山時整個人就像飛起來一樣,頭髮和衣服全向後張去。
她應該是氣壞了吧……他心裡不免又自責了一番。
方微雨先到了南山腳下,山腳下有賣冷飲的小攤位。她買了兩瓶水,順勢坐在了傘下的凳子上。
燕飛飛快到山腳下時,眼睛向下張望,他早已看見她的身影,即便坐在傘下,小成一個點,他還是能看得見。他又加快了腳下的速度。
沒一會兒,他便跑下了山。
他把車子停在了攤位前,走到大花傘下,他已經做好要接受方微雨發威的心理準備了,反正自己也在外面呆了一天了,不管她怎麼發脾氣,他都不會頂回去。
方微雨原本心裡窩火,剛坐在大花傘下的時候,心裡已經在罵燕飛飛了,等到他下山,她一定要好好教訓教訓他。
她聽見了他的腳步聲在向自己靠近,便還裝作一副生氣的樣子忍住沒有抬頭看他。
“等了很久了?”他的腳尖已經躍入她低垂著的視線裡。
她猛地抬頭,本想要大發雷霆。可一抬眼便看見他滿頭大汗,兩眼疲憊,一股莫名的心酸頓時從她心底湧出。
生氣嗎?當然了!他一個人消失了一整天!可是此刻她卻生不出氣來,她知道他心裡有事,他就跑去一個人發洩了!
方微雨拿出抽紙遞給他,“擦擦汗吧!”
“你沒生氣啊!”燕飛飛眼裡充滿驚訝,換作以前,她早就爆發了。他一手接過紙巾,一邊兒擦汗,一邊兒還拿眼角看著她。
“喝水!”方微雨又把水遞到了他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