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雲青站在窗邊,緊緊攥著拳頭,他眼神恍惚,看著窗外下的越來越大的雨滴,他緩緩閉上眼,嘆了口氣……
清晨,一道陽光射進屋內,顧雲青像是知道似的慢慢睜開眼,喊了一聲“來人”
不一會兒,一個身著白衣的男子便推門而入“掌門人有何吩咐?”
顧雲青停頓了幾秒,問道“少主呢?還在跪著嗎?”
弟子點點頭“回掌門人:少主和楚師兄,葉師兄一同跪著,沒有起身。”
顧雲青嘆了口氣,揮揮手“退下吧”
弟子微微行禮,退了出去。
顧雲青微微扯起一抹笑,瑾丫頭隨了子信的脾性,不達目的不罷休啊!如此之好的毅力,唉,可惜了。顧雲青整整衣衫,推開門出去了。
昨夜,他已經想清楚了。
顧雲青遠遠看見了三個身影,一個是那麼嬌小,本該在閨房中歡笑的年紀,如今卻滿腹深仇大恨。
他搖搖頭,喚來弟子“去和少主說,來我房裡。”言罷,他便一揮衣袖,轉身離去了。
“少主,葉師兄,楚師兄,掌門人有請”
凌瑾萱蒼白的臉上終於露出一抹亮色,她微微一笑“知道了,下去吧。”她猛地起身,卻直直倒向楚言懷裡,楚言剛想接住她,卻被葉琛軒搶先一步抱住了凌瑾萱“你身子弱,我來便好”他橫抱起昏迷的凌瑾萱,揚長而去。
楚言默默攥緊了拳頭,第一次,第一次他覺得他失去了什麼東西;第一次,第一次他想要強大起來。他看著那一橫一豎的身影,縮緊了眸子,皺起了眉頭,他起身,聲音極小地道了一句“瑾萱……”
沐花居內,凌瑾萱虛弱地躺在床上,一個白衣男子正在為她診治。楚言坐在凳子上,眸子中滿是憂慮,目不轉睛地盯著女子。葉琛軒與顧雲青一同站在床邊,同樣飽含著擔心。
許久,男子拱手行禮“二哥不必擔心,瑾萱只是太過勞累,又感染風寒,好好歇息便是。”
顧雲青這才露出喜色,拍拍男子的肩膀“老柳,麻煩你了。”
柳永成搖搖頭“麻煩什麼,都是自家人。”
顧雲青點點頭,這聲“自家人”說到他的心坎裡去了“那我先去給少主煎藥,先行告退。”
他剛剛走出一步,又言道“楚言,你的身子剛好,可要好好休息才是,否則落下病根可就不好了。”
他又轉身對葉琛軒說道“你也是啊!我會給你們也一同煎份藥。”
楚言和葉琛軒友好一笑,微微行禮“多謝柳叔。”柳永成點點頭,退了出去。
顧雲青看著他們和諧相處,臉上的笑意更濃了“你柳叔為了凌雲派上上下下的健康勞累了一輩子,與我,與子信都是好友,當初我們三人共創凌雲派,他卻不肯為三掌門人,只願做一醫者,為凌雲派上下操勞。唉,如今,我們都老了”子信也……不在人世了。
“凌雲派上下都尊柳叔,敬柳叔,柳叔的好,我們都記在心裡。”楚言道。
葉琛軒也點點頭“是啊,柳叔是個無私的人,我們都知道。”
“義父……”正當他們三人慷慨之時,凌瑾萱微微睜開眼,虛弱道。
楚言聞言,頓時勾唇一笑,正想往前,卻被葉琛軒擋住了視線,他的微笑頓時消失,眸子隱隱暗了下來。
“瑾萱,你醒了,幸好你沒事。”顧雲青坐到了床上,愛撫著凌瑾萱。
凌瑾萱點點頭,由此想到了自己的父親,鼻子微微一酸,眼眶紅了“義父,您可否答應瑾萱,教瑾萱習武。瑾萱知道義父是為了我好,可瑾萱真的沒有辦法忘卻這仇恨。”
顧雲青心疼地為她擦去淚水“瑾丫頭,你一定要報仇嗎?”
凌瑾萱不可置否地點點頭,眼神堅定道“瑾萱一定要報仇,無論這條路有多難走,瑾萱也一定要取下慕容奕珺的人頭,來祭奠父親,母親,及所有凌府死去的亡魂。”
沒有任何一種東西能撼動凌瑾萱報仇的決心,她是個女子,卻是個睚眥必報的女子,更何況這是滅門之仇!
“好!丫頭,既然你決定了,那義父答應你便是。你要記住,無論什麼時候都要保護好自己,哪怕不能成功報仇,也要以自己的安全為第一。”顧雲青摸摸凌瑾萱的腦袋,終於答應了下來。
“謝謝義父。”凌瑾萱點著頭,淚水緩緩而出。
“養好身子,我便教你武功。行了,都出去吧。”聞言,楚言看了凌瑾萱一眼,後離去。
葉琛軒微微一笑“少主好好休息”言罷,隨楚言尾後。
顧雲青點點頭“睡一覺吧”顧雲青退了出去,為凌瑾萱關住了門。
凌瑾萱長舒一口氣,嘴角微微上揚,慢慢進入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