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傍晚,太陽西斜。
林翠蘭將鍋子裡的菜一樣一樣地端了出來,「開飯咯。」
一道又一道的美食擺放在院子裡的石桌上。
土地爺爺揉了揉自己的肚皮,雖然剛才吃了一個桃子墊吧了一下肚子,可聞到這股香味之後,他的肚子又咕咕地叫了起來。
蘇老爹熱情地招呼道:「方老兄,您先坐。」
「蘇老弟,你先坐。」
「方老兄,你莫要跟我客氣了,快快坐吧。」
「蘇老弟,這怎麼好呢,你這個主人都還沒坐,我豈能先坐?」
「方老兄,您是客人,當然是您先坐了。」
兩人互相拉扯了一會兒,愣是誰也沒坐上那張凳子。
蘇老孃疑惑地看向他們倆,剛才這倆人還勢同水火,怎麼這才出了一趟門的功夫,就以兄弟相稱了?
「軟軟,你們在外頭可曾發生過什麼事?」
蘇軟軟乖乖地搖搖頭,有些事情,是不能告訴阿奶噠,「沒有哦,我們只是去挖了蘿蔔,摘了桃子而已。」
「可真是個怪事。」對於想不通的事情,蘇老孃很快就放棄琢磨,「都來吃飯了。」
有酒有肉有菜的一頓飯,吃得大家都十分滿足。
土地爺爺都已經忘了自己是有多少年沒吃過這種家常菜餚了,吃著吃著,就回憶起了自己當年還是凡人的時光。
喝酒喝上頭了的他絮絮叨叨地說了起來。
「想當年,我家也是赫赫有名的富商,家中奴僕婢女無數,田地房產數不勝數,可惜啊,後來碰到災荒,饑民遍地,而那些貪官汙吏竟然還要剋扣賑災糧,我怒火中燒,直接放火點了那空空如也的糧倉,事情鬧到了京城,我以為,此事驚動了皇上,必定會將那些貪官汙吏連根拔去。」
土地爺爺說著說著,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可惜啊,可惜啊,這世上沒有那麼多非黑即白的事情。」
「後來,我心灰意冷,散盡家財,拯救了無數災民,而那幫貪官汙吏卻看不得我救災民,隨便找了個理由就將我關入大牢。」
蘇老爹不禁感嘆,「原來方老哥你也是經歷過大事的人,我敬你一杯!」
土地爺爺又悶了一口酒,雖然這酒比不得瓊漿玉液,他卻越喝越上頭。
蘇青越聽得津津有味,「那後來呢?」
「後來啊,後來,我就死了。」
「死了?你若是死了,那為何現在還能坐在這裡跟我們說話?」蘇青越疑惑不解地問。
土地爺爺哈哈大笑,「當然是……當然是……」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醉倒在了桌子上,沒一會兒,還打起了呼嚕。
「方老哥,你的酒量不行啊,我還沒醉呢!」
蘇老爹又悶了一杯,「暢快!」
蘇老孃見他喝個不停,乾脆將他手裡的酒杯拿去,「行了,別喝了,再喝東南西北都要分不清了。」
「你這老婆子,我難得喝一次酒,又咋了?咋就分不清東南西北了?」蘇老爹晃晃悠悠地站起身,「咦,真是奇怪,我家小軟軟,怎麼遍地都是?一個,兩個,三個,四個……」
蘇軟軟疑惑地在自己旁邊看了看,沒有呀,她就只有一個呀?
阿爺怎麼數出來這麼多個?
「還說分得清東南西北,那你說,北邊在哪邊?」
「你可別瞧不起我,我怎麼可能連北邊在哪兒都不知曉?」蘇老爹搖搖晃晃地伸手指向西邊,「北邊不就在那邊嗎,不對,那邊好像不是北邊,北邊是在,是在……哎喲,我這頭咋這麼暈,老婆子,你咋在我面前飛來飛去的?你啥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