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恆下定決心。
他不顧自己身上所正在遭受的恐怖傷勢,張開嘴,繼續吸收這片傳承之地當中的能量。越來越多的金色粒子,浮現在虛空當中,此刻明明是夜晚,在這片荒漠上卻綻放出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明亮的光芒。
在很遠處,
有牧民們活動的痕跡。
一座座白色的蒙古包點綴在草原上,一些牧民們在這裡過著與世隔絕的生活。他們很幸運,沒有怎麼受到大月和大明間戰爭的影響。此時見到草原盡頭傳來的異樣,就如同見到神明一般,開始虔誠的跪拜。
光芒還在繼續,像是烈焰在燃燒。
天空中一輪皎潔的明月被完全遮蔽,天空白茫茫的一片,什麼都看不清楚。
咔嚓!
當最後的一部分力量也被蘇恆貪婪的吞噬殆盡後。
他感覺自己身體內某個部份像是碎掉了。
失敗了?
這個念頭只是在他的腦海中閃過,便很快消失不見,被蘇恆所摒棄。他絕不可能失敗,也不允許自己失敗。他頑強的保證自己意識不被這燃燒的原子烈火所吞噬,縱然身體被焚燒的千瘡百孔,他也竭盡所能的用力呼吸著。
隨著破破爛爛的胸膛起伏,更多的力量被泵到第二顆心臟當中。
結晶化的趨勢被維持下來,且速度越來越快。
終於,
在某個瞬間。
一切都達到了完美、和諧的境地。
蘇恆在蛻變過程當中停擺的第二顆心臟開始重新恢復跳動,最開始的時候幅度還很輕微,若非蘇恆感知敏銳幾乎不可察覺。可很快,他的力量變得猛烈而狂暴,每一次跳動都伴隨著江河洪流般的力量湧入到身體。
核聚變和核裂變。
雖然只有一字之差,可其產生的能量卻是天差地別。
前者發生鏈式反應後所產生的能量,是後者的數十倍甚至上百倍之多,而且其進行反應所需要的環境以及原材料相比於後者也更加寬鬆。聚變熔爐的點燃給蘇恆創造了源源不斷的能量。
他的身軀自然而然的懸浮在半空中。
太陽之火焚燒內臟所帶來的痛苦正在飛快的從蘇恆身體當中消失不見,他眯著眼睛,品味著生命形態再度蛻變進化後所帶來的寧靜和喜悅。就像是在冰雪紛飛的冬日裡面浸泡溫泉、也像是在竹樓當中聽著外面的泠泠細雨。
蘇恆眯著眼睛。
感受那熾熱而穩定的力量充盈在自己的體內。
一塊又一塊的肌肉在膨脹、一根又一根的青筋在律動,蘇恆被灼燒成灰碳的內臟被重新塑造,迅速生長。他因為過度消耗而乾癟下來的身體開始迅速充盈,恢復到最飽滿的狀態。
這還不是結束…
蘇恆的身軀在迅速膨脹,從一百米開始,每一次呼吸蘇恆的體型都能增長五到十米的程度。他的身軀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膨脹,從遠處看上去就像是懸浮在半空中的山巒,身周籠罩著一層朦朧的雲霧。
一百五十米、兩百米、兩百五十米…
一直到三百米。
蘇恆的增長才漸漸緩慢下來,而且這並非是完全的停滯。
他第二顆心臟中的聚變熔爐還在源源不斷的產生能量,隨著時間的流逝,在未來的很長一段時光當中,蘇恆的身軀都能自然而然的增長,直至觸碰到下一個階段的關隘,或者是成長到聚變提供的能量無法帶來明顯增益的階段。
而第十次蛻變,
需要體型到達整整一千米。
那是一個難以想象的數字,實際上,即便是現在的蘇恆對自己的身體都有種陌生和畏懼的情緒。他三百米的身高盤膝坐在地上,就是一座真正的大山,周圍的一切,那些連綿起伏的山巒、湛藍色的湖泊、廣袤的草原等等,在蘇恆眼中都像是不值一提的土堆泥坑。
至於牧民們的牛羊、蒙古包、還有那些古來的城市廢墟,在蘇恆眼裡更是渺小,像是一群用積木拼出來的小玩具,他只需要稍微弄出來點動靜,人形天災般的破壞力就會徹底摧毀掉視野當中所有的一切。
再然後…
蘇恆身上的光芒緩緩收斂,月亮的銀輝再次落在他的身上,沿著漆黑的頭髮披散而下。
他朝著天空舉起手,彎彎的月牙被他整個攥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