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譁!”
一陣涼爽秋風順著酒樓牆壁上的縫隙出來,外面泛黃樹葉嘩嘩作響。
蘇恆一下子驚醒。
看著外面略顯暗沉的天色,這才驚覺,自己居然不知不覺間拿著手中的這副草圖,看了差不多有大半個時辰左右的時間。
他還微微有些沉浸在圖案中的特殊意境當中。
正趴在桌子上低頭抄錄的朱小五,便有些不經意的開口問道:“恆哥,你二姐近況如何?”
“我二姐很好。”
蘇恆放下手中書冊,“你問這些事情作什麼?”
朱小五隻是憨笑兩聲,伸手撓了下自己的後腦勺,並沒有回答蘇恆問題。
這時候。
門外傳來沉悶腳步聲。
兩個身上揹著揹簍,面容暗黃,腰肢佝僂的中年人走到酒樓裡面歇腳。
他們手上拿著佔滿泥土的藥鏟,還能聞到揹簍裡面散發出來的淡淡草藥清香味道,很顯然這兩人都是山中的採藥人。
兩人找到一個空桌子坐好。
隨意點了些吃食。
其中一個採藥人有些好奇朱小五趴在桌子上唰唰謄寫著什麼,而蘇恆手裡則捧著一本書。
兩人像是以前趕考的書生,可兩人的面相明顯是漢人或者北人。
在如今的大月王朝。
漢人和北人是不準做官的。
這就有些奇怪了。
當然,這人也不敢多看,蘇恆近兩米高的體格光是坐在那裡就太有壓迫力了,甚至附近人談話的聲音都不自覺的壓低,害怕吵鬧到別人。
兩人點了一些米酒,抿了一口之後,臉色便顯得有些漲紅。
臉上的表情就愈發愁苦起來。
其中一個身穿暗黃衣衫的採藥人嘆息道:“這個世道,越來越難了。”
“誰說不是呢…”另一個採藥人開口附和道:
“以前在山林裡採藥,雖然危險,還勉強能維持下生計。
可現在,山林裡面到處都是發狂的野獸,還有那些白蓮教的妖人。和我同村的二蛋,本想著上山找些黨參給他懷孕的婆娘補些營養,結果被山裡的大蟲給逮到了,等我們找到他的時候,就只剩下一個血淋淋的腦袋…”
“可憐吶。”
暗黃衣衫的採藥人感慨道。
這年頭,也就只有這些苦苦掙扎的底層人還會有些同理心了。
這採藥人又問,“三叔,你路子廣,可知道為什麼那些白蓮教的妖人會出現在山裡嗎?我看到老虎都不害怕,可看到那些妖人,心裡直髮憷!”
另一個相貌更蒼老些的採藥人左右看了眼,發現無人注意,這才用手遮住嘴巴,壓低聲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