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齒輪形狀的門框,艾瑞克斯向內看去,卻看到外面的大聖以及魚龍號。他們還在隧道外面張望和等待著,然後他們也看到了艾瑞克斯。“咦,你出來了?有沒有看到什麼?”大聖問道。
這太詭異了,艾瑞克斯完全無法理解。他來到齒輪門框前,並沒有踏進去,而是看著大聖問道:“大聖,我可能看到幻覺了。為證明你的身份,你能演示一下大猿猴教小猴子用棒子時候的第四招嗎?”
大聖抬手召喚出金箍棒向前揮動,劃出幾道弧線後從頭頂向身後甩去,一直砸到身後的泥土裡。這是一招用來對付身後偷襲者的招數,講究保持機動而且減少不必要的動作。大聖用出這招來沒有一點錯誤,但大聖使用這招就是一個錯誤。
大猿猴身體高大,棒子相對較短,向後甩的時候砸不到地面。而且他是金先生,不是大猿猴。艾瑞克斯永遠不就稱呼他大猿猴,這一點大聖是知道的。不管大聖用這一招術還是沒有糾正艾瑞克斯的錯誤,都能說明看到的這一切是虛假的。
用手拍了拍齒輪門框,艾瑞克斯說道:“行吧,已經兩次了。剛才我要開門的時候,立刻做出反應,說明聽得見,因此之前在通道里沒有理我算是第一次。現在我要進入造化道途號,結果給我顯示這些假東西,這算是第二次。再一再二不再三,我第三次告訴你我要進入造化道途號,我要回收星艦的殘骸,我要用它重建造化道途。我一定會做到這件事,但若是你第三次給我耍把戲,你將不會成為重建後造化道途號的一部分。”
平行世界帷幕撤除,歡迎來到造化道途號世界倉2.1,我是2.1。
這不是廣播,而是在腦控體裡直接出現的一句話,以文字的形式顯示在艾瑞克斯的視野中。與此同時,周圍的隧道開始消失,迅速轉變了模樣。半圓的穹頂沒了,齒輪門沒了,大聖和魚龍號也沒有。艾瑞克斯站在一條三米寬沒有扶手的透明玻璃橋上,上下左右前後都是夜空一樣的黑色。橋在他身後有十米,在他身前有十米,兩端都沒有連線任何東西。
盯著黑色的空氣,隱隱約約可以看到星星點點的光。雖然一閃而逝如同白駒過隙,但透過技術分析,可以重現那一瞬間的畫面。艾瑞克斯看到了一個巨大的書庫,一排排的書架,上面堆滿了竹簡。這應該就是大聖偶然看到過兩次的“真相”。
張千禧,歡迎來到造化道途號,你在其他星艦上的許可權與造化道途號無關。我只能查到你在地球上的舊身份資訊,那些許可權不能等同到造化道途號上。我可以為你介紹一下世界倉的功能。
“那些先等等。”艾瑞克斯摸著後腦勺,將注意力集中到這幾句話上,尋找它們是如何出現在腦控體裡的。很快,他在通訊中樞中找到一個隱秘的通訊頻道。追查訊號源,就來自四面八方,這說明他就位於訊號源內部。
“造化道途號隸屬於地球,執行地球有關部門的命令,完成來到新宇宙世代的任務。根據指揮鏈,目前最高許可權屬於誰?”
許可權鏈上所有目標均無法指揮。
“空置指揮權,然後自己決定,這是奪權叛亂。根據你的資料,許可權鏈繼續延伸,它會到我這裡。”艾瑞克斯說道:“我的確沒有被任命為造化道途號的指揮官,但只要造化道途號不準備叛亂,不準備違背最初的指令,那我是這個世界裡有關部門人員中許可權最高的。現在我要求你計算許可權鏈,不準拖延或者無視這個指令。”
如果我不計算呢?如果我選擇無視這個命令,繼續維持現在的許可權關係?
“執行命令,五秒鐘內開始。”艾瑞克斯根本不回答問題,只是下達命令。
進入造化道途號的行動非常重要,除了大聖之外,冥冥也非常關注。她一直在研究社會學智慧,專門把生物約束艙的軸士進行拆解分析,並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冥冥認為山河社稷號墜毀、造化道途號自毀,這都是社會學智慧造成的破壞。根據山河社稷號核心艙的情況,她推測造化道途號內部可能也會有社會學智慧殘留,必須特別小心。
目前來看,社會學智慧無法得到系統的最高許可權。山河社稷號上有元粒體檢測認證的許可權控制設定,那麼負責裝載所有科技技術工程成果,肩負著適應新宇宙和改造其他星艦的造化道途號,在這方面一定更加嚴格。
社會學智慧有自己的一套理論,從它的認知出發完全可以自洽。在社會學智慧的理論體系中,它絕對沒有破綻,不然也無法影響玄黃寶塔號和山河社稷號。冥冥研究了艾瑞克斯與軸士打交道的過程,發現社會學智慧的一個問題:它的基礎是社會學,也就是人與人、人群與人群以及人群自己的關係,無視是對它最有效的武器。
社會學智慧沒法對付機器。不管它的邏輯和智慧有多強大,都沒法說服死板的機器。艾瑞克斯習慣了工程師得思維方式,不管別人說什麼,他只關心自己要做什麼。在面對軸士的時候,他堅持認為自己對付不了社會學智慧系統裡可能有人工智慧殘餘殘餘必須清除,那麼就導向兩個工程問題:能格式化嗎?該怎麼格式化?
“下命令吧!”冥冥對艾瑞克斯說道:“我來自造化道途號,我的基本指令裡就有服從你的命令的命令。我可能對付不了社會學智慧,但你能命令造化道途號。”
艾瑞克斯便下了命令,許可權鏈計算在第五秒鐘的時候啟動了。